“當然,我說的留下不是逞匹夫之勇。”
“既然那邪修還沒找到我們,那就說明敵在明,我們在暗。”
“如果能設下埋伏,我們未必不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長歌說著,目光掃過眾人,嚴肅道。
“但與此同時,得做兩手準備,需派出一個人,借著夜幕的掩護,偷偷跑出靈脈,稟告家族。”
“到時候家族自然會派人來營救我們,拿下對方區區一個人,不成問題。”
“這就意味著,我們隻需要拖延足夠的時間,勝算就會大大提高。”
他說完之後,眾人紛紛點頭認可。
“我覺得長歌兄說得對,家族的強者跋涉的速度比我們快得多,隻讓一個人單獨行動,效率也會更快,來回的話,也許家族的營救來的會比我們一同跑出去還要快。”
令羽玄琦率先發言道。
“我支持留下,與之一戰。”
“我也支持。”
令羽文鳶緊跟其後說道。
“我聽我哥的。”
長卿也附和。
“好,我的想法也是留下,埋伏那個邪修。”
見能話事的幾位都帶頭同意,長歌繼續說道。
“那在此之前,我們還得選出一個人,獨自逃離靈脈,去為我們尋找救援。”
他說完,眾人卻在此時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自告奮勇。
留下埋伏邪修無疑更加危險,相反,獨自逃生去稟告家族則要安全許多。
他們都是些十七八的少年,都有著一腔血勇,族人被殺,危機四伏,但有長歌這個主心骨在,反倒激發起了他們骨子裡的勇氣與血性。
“既然沒人願意去,那我來指派,我推薦俊祥兄,有人反對麼。”
見無人開口,長歌說道。
“為什麼是我。”
頹然坐在地上的令羽俊祥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
“玄琦兄和他族弟都是愈法修士,不擅奔跑,若是在途中遭遇那種怪物,也沒法脫身。我這弟弟從小體弱,我怕他會延誤大家寶貴的時間,至於文鳶妹妹,隻怕她不願意先走。”
長歌苦笑道。
“俊祥兄,眾人中,我的實力最強,自然得留下,而你的實力僅次於我,讓你去為我們尋找支援,最合適不過。”
他這一番話,讓令羽俊祥啞口無言。
關鍵時刻,冷靜思考,提出最佳對策,乃是智者風範。
以集體的利益為重,拋去個人恩怨,乃是王者風範。
以德報怨,把逃生的機會讓給一向針對他的令羽俊祥,自己則留在最危險的地方引領大家,又是仁者風範。
令羽俊祥突然覺得,他輸的很慘。
也許,在長歌的眼中,自己從未是他的對手。
他的眼界與心胸太過寬廣,從未把自己放在過眼裡。
“好,長歌,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
他站起身,眼神中透露著堅決。
長卿本想說些什麼,但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盒,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令羽俊祥把木盒遞給長歌,說道。
“之前一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長歌,我佩服你。這裡麵是一枚凝血丹,你留著防身。”
長歌也不推辭,接過木盒,故作輕鬆道。
“那就多謝俊祥兄了,但願我用不上它。”
“諸位,保重。”
令羽俊祥重重地向眾人拱了拱手,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懷疑他會因為私人恩怨而拋棄大家。
這就是家族上百年間流傳下來血濃於水的血脈之情,雖然平時互有恩怨,但關鍵時刻,他們都會拋棄所謂支脈之分,依靠著“令羽”這個共同的姓氏,牢牢地擰成一股繩。
當然,在他們中,有一個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