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很痛嗎?!”
慌亂中殘存的理智讓承美做出了不同尋常的行徑,她假裝搓揉著自己的膝蓋並用吃痛的目光看著煜誠。煜誠驚愕的神色絲毫沒有掩飾,就像即將跳出喉嚨的心臟被人用尖爪生生往回拉拽那樣懸而不下。
“騙你玩的,膝蓋和手臂一樣都隻是摔破了點皮而已。等下我回家用藥水消消毒就可以了。”
承美爽快的笑著,那張臉就像充滿了神秘感的未知生物。
煜誠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認可,他隻是靜靜的盯著承美,當他再次注意到承美因劇烈活動而淌著血的手肘時,他的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
“拜托能不能彆用這麼眼神看著我啊,我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這種程度的摔跤對於熱愛運動的我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你難道忘記,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讓那個大塊頭摔到明曜麵前的事情了嗎?”
承美一時激動得喜形於色,但煜誠卻隻是微微咧開唇齒,喉嚨更是像在回應似的發出低沉的歎息…
車窗外的雨忽然下得更大了,細密的雨水狠狠的戳在滿地的白煙上。除了整個安城都能感受到的強烈震感之外,煜誠的感觸更多還是對承美的擔憂。
巧合的是,煜誠如影隨形的目光始終在默默追逐著承美的聽覺。裂開的創口漸漸變得無跡可尋,此刻就隻剩下點點斑駁的血跡還殘留在承美白皙的指尖。
“剛剛就隻是簡單清洗了一下,等到了路口的藥店還是得買點藥水才行。”煜誠有些急切的重複道。
“雖然剛剛摔得有些昏昏沉沉,但能蹭上鄭代理的車,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樣說著,承美的身體忽然一輕,整個人險些懸空般的將頭磕到煜誠的臂彎。煜誠本來是想將對話進行下去的,卻因為承美飽含情愫的回視而卡了殼。承美連忙向後縮了縮臉孔,一隻手努力撐著座位,保持起平衡。煜誠也如靈蛇一樣繼續將車子遊弋般的開在深淺不一的路麵上。
“彆介意,我是那種習慣於做最壞打算的人,正因如此,無論遇到怎樣的改變都會看作是值得珍惜的饋贈。”
承美從突如其來的驚愕中醒過神,並肩而坐的煜誠正朝著路燈的方向打著方向盤。當路燈掃進窗子的瞬間,煜誠的側臉又變得冷冽無比。承美隻好尷尬的吐了口氣,並胡亂的踢蹬起雙腳來。
“哦,你把前麵打開吧,我的車裡好像一直都有放創口貼。”煜誠仍舊瞄準著正前方,隻是臉頰緩慢的逼近而來。
“你確定是在這裡嗎?”
承美這麼說著,摸索創可貼的手直接慢悠悠的從靠近車窗的一邊轉向煜誠的手腕。突然,車子劇烈一顛簸,承美的雙手連忙架在座位上,她的身體像高傲的貓一樣聳立起來。煜誠皺眉盯著她一語不發。
“不會是記差了吧!我把兩邊都找遍了,就是沒有啊。”承美愣了一下,眼珠一轉,繼而狡詐的笑了起來。
“我都告訴你了是右邊!你怎麼還到處亂翻了呢!算了,你先坐好吧,等到那邊能停車的地方我給你找吧!”煜誠朝著承美抬起下巴,淺色的睫毛下,那雙耷拉在眼皮中的眼睛深深的,一如如刀子般銳利。
“哦。”
承美的手連同玩笑,被煜誠劈頭蓋臉的一句話約束住了。此時她的處境就像被扣在病床兩邊,隻有眼睛露在紗布外的病人。但正因為在這個時空生活的承美是個天生的活躍家,所以她就好像什麼事都未曾發生的那樣,低下頭,並十分詼諧的歎了口氣。
“你?李承美你這是?!”煜誠冷淡一笑,又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承美的眼睛明顯是在暗暗蓄力,嘴角已經虛偽的笑了出來。瞬間,煜誠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麻痹感襲上了他偏向承美一麵的肩膀。砰的一聲,驚雷風馳電掣般的炸裂在不遠的天穹上,煜誠放在儲物格的手驟然一顫,整個人如同全身抽搐的鯊魚般一頭栽倒在承美猛然屈起的膝蓋上。承美的心隨著煜誠慢慢墜落的目光顫抖了一下,她的手卻毫無意識般的緊緊抓住了煜誠的衣袖。等到馬路兩邊窸窸窣窣的落葉聲趨於停滯,煜誠本能的彆過臉去,承美明明很想用力抓住他,但終於還是顫抖著脫手而去。
“鄭代理,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現在很像是在演繹電視劇中的浪漫鏡頭嗎?”看著車身周圍幾米迅速激起的那一串水花,承美忍不住嗤之以鼻的反駁道。
“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隻是說了心裡話而已。”
雨水更加猛烈的摔打下來,煜誠的手停靠在方向盤上,他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嚴峻。承美緊張的吐了吐舌頭,隨即又露出了一種痞裡痞氣的笑容道。
“天啊,真是無語了。”煜誠渾身如墜入冰窖般的森寒起來。就在他準備向承美理論一番時,承美那張熟悉的臉上,再次掛起那抹與往常無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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