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是怎麼想得呢?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聽見哭聲,非常奇怪嗎?”
高異深吸一口氣,還是選擇問出心中的疑惑。
在克裡斯的講述中,他聽到那男孩的哭聲後,居然選擇接著前進,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說真的,這是恐怖片中堪稱模板化的作死行為。
如果有人做個統計,各種驚悚電影中,起碼百分之八十的死者都是死於這種明知危險存在的作死。
對普通人來說,在詭異環境下遇到更詭異的異變,逃跑肯定是最理智的行為。
“我......我不記得了,我隻感覺那時候有一個聲音在我腦子裡說話,讓我進到那條管道的更深處。”
克裡斯的神情變得痛苦,似乎在努力回憶著那段往事。
見狀,高異急忙安慰了幾句,讓其記憶再次運轉。
考慮到副本內小醜精神領域的能力,並且能夠製造逼真的幻境與恐懼,受到影響也不算不能理解。
順著哭聲,克裡斯接著向內走去。
不知是行為慣性,還是希望以此緩解壓力,他維持著之前的計數。
“......00......0......0......0......”
但在某一刻,失去手電筒與光芒保護的克裡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四周,變得好空曠。
原本那種被嚴密包裹般的感受消失了,那種被壓在狹窄通道中的感受消失了。
怎麼回事?
他顫抖著手,向左側伸去。
原本應該是金屬管道那裡,什麼都沒有。
右邊,也一樣;上方,摸不到頂;就連腳下的積水都不知何時消失了。
呼吸變得愈發激烈,恐懼感已經不再拘泥於胸口,而是順著血管爬滿了全身。
這種刻在基因中的,對黑暗與未知的恐懼完全擊潰了克裡斯。
他轉過頭去,想要逃跑。
但,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對講機那邊,聲音再也無法聽清,克裡斯徒勞地反複按動著手電筒開關,祈求著一絲光芒。
但,黑暗依舊。
就在這時,那男孩的哭聲變得如此清晰。
就在附近!
不,準確的說......就在克裡斯的身後。
他轉過頭去,而不知為何,剛剛良久未能生效的手電筒,突然亮了起來。
克裡斯顫抖地將其舉起,指向哭聲的來源。
那是一個男孩,一個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小男孩。
而高異身邊,隨著男孩的出現,【安樂椅偵探】構建的場景變得模糊,破損。
被手電筒打亮的小孩,臉部像是被打上了馬賽克般,無法辨認。
看向一側,坐在那的“當前版”克裡斯雙手抱頭,似乎正在艱難地進行著回憶。
“不著急,一點點想,從麵部特征開始。”
高異拍了拍克裡斯的肩膀,嘗試幫他回到那段記憶之中。
“紅......紅色的頭發,藍眼睛,有不少雀斑.......”
隨著克裡斯的講述,那位男孩的麵容逐漸清晰,高異隱隱感覺有些熟悉,但怎麼都回憶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嘴唇很蒼白.....很瘦,而且.......”克裡斯抬起頭來,解答了高異的疑惑:
“我想起來了,他說,他叫比爾!”
比爾!
腦海中的畫麵瞬間與眼前的景象重疊,這位男孩的臉,正是高異在那棟鬼屋的地下室內看見過的。
那張署名“比爾”的水彩畫上小孩的臉,雖說圖畫很抽象,但發色、瞳色以及雀斑完全對應。
不對,那幅畫的日期是年,克裡斯這段記憶是年,中間隔了二十年。
也就是說,這位比爾肯定不是活人,甚至.......不是人。
“他還說了什麼?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高異急忙追問,可當他看向克裡斯,才發現對方正蜷縮在椅子上,痛苦萬分。
“我......我記不起來了,我隻記得我跑了出去,馬特把我背回了家......我記不住......”
糟了,操之過急了嗎。
高異急忙將男孩摟進懷中,輕輕拍動其後背。
不得不說,在孤兒院練習的照護小孩技巧,居然還有發揮的空間。
“不要急,不去想管道了,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麼吧。”
等了得有好幾分鐘,克裡斯才重新平靜下來,斷斷續續地接著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