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已經組好隊的幾人歡欣雀躍,完全沒有再去做進一步判斷的想法。
在他們幾人眼中,作為“有隊友”的玩家,就相當等於坐在安全的觀眾席上,欣賞著角鬥場內的慘烈廝殺。
他們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台下的“偽人”淘汰出局,晉級下一輪。
不,與其說他們多麼期待找出“偽人”,不如說他們更希望儘可能多的淘汰玩家,為後續的競賽做準備。
而現在,還在角鬥場內掙紮的,就隻剩下高異和號【褐發女】了。
如果邏輯正確的話,那“偽人”隻能出在沒有熟人的二人之中。
這麼推斷下來,在高異知道自己是正常的前提下,那“偽人”就隻能是號了。
但,這位【褐發女】看上去也太過鎮定了。
坐在高異左前方的她,從剛剛開始就默默地鼓弄著一個小型機器,像是在測量什麼一般,絲毫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爭論。
就算到了現在,她還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
說實話,哪怕僅僅是依靠直覺判斷,高異都不覺得她是“偽人”。
除非【許願機】是來搞笑的,否則肯定會讓“偽人”儘可能融入其他玩家,在被懷疑時儘力辯解。
而不是像九號這樣,對淘汰與否毫不在意。
但.......她為什麼會毫不在意呢?其手上的裝置又是什麼東西?
又是不少謎團,不過這都不是高異現在應該關心的。
微微抬頭,牆壁上的倒計時又隻剩下了兩分多鐘。
等到第二輪投票時,剩下的幾人可能會看在高異說了些話的情況下,優先票走九號。
但到了那時,若遊戲還未結束,再下一輪就是他的輪次了。
當然,也不太應該發生這樣的事。
按照現有的邏輯,若號不是“偽人”,那“偽人”就隻能是高異這個被剩下的十號了。
難道高異從頭到尾就是那個“偽人”,此刻他腦海中的記憶都是被捏造的.......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按照廣播中的介紹,“偽人”顯然沒有那種能力。
但如果推論過程全部正確,結果卻出了錯,那就隻能是前提條件出了問題。
倒計時還有一分鐘,教室內的眾人已經開始閒聊了起來。
兩位“蟲子”的人開始招募新人,還有兩人正在商討一場裝備與藥劑的交易。
高異沒有著急,隻是從麵前課桌的抽屜內,掏出了一個草稿本,撕出兩張白紙。
隨即,又將兩隻黑筆握在手中。
做完準備後,他站起身來,向教室前方走去。
附近正在聊天的幾人停了下來,紛紛投來目光,但都沒有進行阻攔,隻是目送高異走到三號【眯眼女】麵前。
“我還有一點疑問,為了幫助我們更快地找到‘偽人’,能幫我個忙嗎?”
高異露出笑容,將一張白紙和一支筆放在了三號麵前。
“喂,你小子現在來弄什麼,不會是快要被投出去了在這整活吧?”
提出質疑的是那位【肌肉男】,雖然話不太好聽,但這無疑也代表了房間內眾人的想法。
高異沒有出言解釋,此刻的他需要儘快用事實展現出自己的觀點。
幾秒的時間,他已經走到了窗邊,將另外的紙筆放在了號【文藝男】的身邊。
見眾人,包括一直沒怎麼抬頭的【褐發女】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高異才轉過身來,緩緩開口提問:
“三號和二號,你們二位,是在同一個副本中相遇過,對吧。”
高異站在了【眯眼女】和【文藝男】中間,用身體阻擋了他們可能的溝通。
“沒錯.....”
這位三號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依舊強裝著鎮定,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那就是說,你們應該都很清楚那個副本的相關信息,和大致內容吧。”
高異露出笑容,環顧了一圈房間,等待所有人都跟上自己的節奏後,才接著開口:
“現在,請二位在紙上寫出那個副本的種類和等級,以及相應的主線任務吧.......如果可以,再聊聊副本的大致背景?”
【眯眼女】的表情頭一次變得有些僵硬,連那副笑臉都不太能保持住。
雖然兩位被質疑的玩家都沒有說話,但在場的其餘人也看出了現在的情況。
顯然,這二人從未有過“進入同一副本”過,所謂互相認識,大概率也是假的。
而高異,也沒有對這二人太過執著。
“我想,假裝認識的不僅這二位吧,主動說出來會更不容易被懷疑哦。”
他語氣輕快,轉過頭去,看向剛剛在討論交易的、、號三人。
見狀,五號【長腿女】雙手一攤,暢快地承認了:
“好了,我就是看你們都開始組隊了,就隨便拉了個人一起罷了,這位小哥哥挺配合就是了。”
他口中的小哥哥顯然就是那位號【眼鏡男】,其推了推鏡框,語氣依舊冷靜:
“是的,當時那種局勢不趕緊組隊,很容易被投出的.......我可不想被淘汰。”
這就是為什麼無法得出正確的結結論。
所謂“有七人的嫌疑可以排除”的條件,本就是錯誤的。
在場真正能夠相認的,應該隻有號【光頭男】和號【肌肉男】二人。
這“蟲子”二人組,確實是同個幫派的熟人。
而麵對這個情況,本就不怎麼擅長動腦的【肌肉男】,更是滿臉迷惑:
“所以......你們其實都互相不認識?”
他的手指對著教室內的其他人轉了一整圈,最後落在了三號【眯眼女】身上:
“你誰都不認識,還騙我們能靠這個方式找出‘偽人’?”
“我......我覺得這種方式就是可以找出‘偽人’......”
似乎終於調整了過來,【眯眼女】咬了咬嘴唇,抬起頭來接著道:
“畢竟‘偽人’應該不可能聰明到和彆人一起假裝認識,那肯定最後還是會被剩下來!”
雖說這段話純粹是在為自己強行辯解,但也不能說毫無道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偽人’是那位九號?畢竟她既沒有跟彆人假裝是隊友,也沒有揭穿你的計劃打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