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小生靈正是帶他們進入渤海牧的鵺。木子雲和均士魅可沒有心思管其他的,然而在他們互相動手之前,小鵺雙手同時打出響指,二人一下子被分開罩進了透明的水晶之中,回過神來之時,二人已經身處兩個不同樣的水晶球中了。
小鵺氣嘟嘟地將兩個水晶球放到張木桌上,然後又氣惱道:“你們兩個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裡,要是讓我阿媽阿爸知道帶你們進來的是我,那就糟了!”說罷,她跳進了一座壁爐之中,隨著一道狐火乍現,她的身軀也消失不見了。
再看桌上那兩個水晶球,木子雲這裡的場景是一片暗潮湧動的大海,而木子雲正站在一葉扁舟之中,隨浪飄搖,而均士魅那邊則是冰天雪地,不多時,他便被堆積成了雪人。然而均士魅的能力及時開啟,幾息時間後,那些冰雪之地被腐蝕成氣,又過了片刻後,水晶球的內壁出現了裂縫。隨著一聲清脆的炸裂聲,均士魅便站到了桌邊。
均士魅抓起了困住木子雲的水晶球,將能力附著在球身,沒有給其留下任何的逃生機會。他接著說道:“再見。”
眼看著水晶球就要被腐化,木子雲情急之下,朝著天空打出一道火拳,竟從內部推動著水晶球向上衝出了均士魅的雙水,然而那水晶球依然爆裂了,腐化的能力並沒有直接解決木子雲,因為那水晶球中貯存的海水直接回歸現實,一瞬間,整個屋子都灌滿了水,大量的魚類還在其中竄動,木子雲和均士魅被洶湧的海流打得天旋地轉。
混亂之中,眼睛都睜不開的木子雲胡亂的抓到了一個把手,結果拉開了一個抽屜,洶湧的海水開始向抽屜中猛灌,而強大的吸力將木子雲也帶了進去。好不容易穩住身體的均士魅,左右四顧發現沒了木子雲的影子,而自己也快窒息,他抓住一條肥魚,撕裂其身,從魚鰾中吸取空氣,接著雙手比劃出多個符法,法成之後,他便鬆開雙手,開始在屋中尋求生路,先是跑到了小鵺消失的壁爐之中,呆了小會兒,結果無事發生,他便又開始遊出來,然而這屋子根本沒有門,窗戶也沒有,裡麵新奇百怪的無數小物件此刻都漂浮在海水之中。
一個巴掌大的小盒飄到均士魅眼前,均士魅盼著裡麵能有些空氣,便伸手拉住,將其打開,未料到小小的木盒突然衝出一個碩大的狗頭,一口將均士魅整個吞了進去。
話說渤海牧邊的泉洋之上,接受到均士魅召喚之令的顓王旭、牢頭、大亨三人正漂浮在空,兩個小孩則被牢頭用三十多張小符人貼的嚴嚴實實,大亨摸著腦袋,說道:“命令真是從底下傳出來的?”望著下方那多彩的海水,三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大亨取出一張粗油紙,再拿出一個小盒,將小盒中的藥沫倒到紙上,接著舌頭抿了抿紙邊,將其卷成了長條狀,打了個響指,點燃了卷條頭,深吸一口,再吐出,大亨將其命名為煙。
再吸一口粗煙卷,大亨朝著底下吐出煙霧,大片的霧浸入海水,片刻之後,泉洋的顏色消失了,原來是底下的生靈都被那烈味十足的煙氣熏地沉了下去。而牢頭的手也沒有閒著,他用曬好的豹皮折出了三個小人,朝它們頭頂追了口氣,接著將小人投進了海水,三個小人進水便“活”,接著不斷向下遊去。
話說風箏好不容易才穿好了裙子,燙紅著臉飛奔出那透明的房子,恨不得跑出去八千裡,一路上總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越發的羞赧,連自己跑到哪裡都不知道。直到來到了一處水溝處,水溝的上方是一戶頭頂永遠飄著一層雷暴雲的人家,而這家的花園中,長滿了雷暴花,往左右去看,左邊是一片深穀,但穀中懸浮著至少二十多座房子,大半都敞開著房門,賣著美食。唯一的過穀手段,就是蕩在風箏眼前的一根藤繩。
而右邊則是一條小河,水清澈無比,其中魚蝦如蜉蝣於空,可風箏一眼發現了古怪,原來這河中有不少怪石,若非人為雕琢,真乃鬼斧神工,隻是風箏越看那石頭便越覺得眼熟,便提起裙子,下河去撿了一塊,也就打量了兩眼,便愣住了,緊接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那石頭被雕琢的模樣,正是木子雲的樣貌,但十分滑稽,看起來好像是木子雲驚慌失措的一個瞬間。接著,風箏撿起了一塊塊奇石,結果發現都是木子雲的臉,而且石頭上顯示的神情,完全可以串聯起來,逗得風箏咯咯大笑,可笑著笑著就知道不對勁了,他們幾人才剛來此地,怎麼會有如此形象的雕琢呢,而且這一塊塊石頭,看起來都不少年頭了。
風箏趕緊飛到了空中,尋找他們曾經走散的那一條街。
而正大吃著的休兵,恨不得將頭埋進美味之中,可吃的期間,突然留意到了碟子上的圖案,之前吃的時候,明明上麵還沒有的,他停下來仔細一瞧,這才發現,碟子上畫的正是木子雲的臉,滑稽的表情,讓休兵一口噴到了桌上,大笑著喊道:“快!這樣的,再給我上十份!”
走在美食街中的鈴鐺,忽然停住了,她感知到了嵩陽瓏洛的氣息,剛要轉身,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頭,一個人族小販拿著一串糖葫蘆,詢問她道:“姑娘,買不買?”她一眼就瞧見了那被雕琢成均士魅容貌的一個個糖豆,手中的參茶直接被抓爆,熱湯噴到那小販身上,刹那間,那小販的雙腳化成了鴨掌,渾身變換了顏色,長出了魚鱗,雖說也是魚人的狀態,但與之前他們見過的人魚差彆千裡。鈴鐺嚇了一跳,但周圍的人卻見怪不怪了,小販氣得大聲埋怨道:“你乾什麼,小心一點啊!這些都算你買了,直接在你賬上扣了啊!”小販用布將身上的水漬擦乾淨後,身體又變成了人形。
鈴鐺撿起了那串糖葫蘆,還真是均士魅的臉,從上到下,剛好是一連串的慌亂神情。這時,嵩陽瓏洛恰好從其身後走過,交錯之時,嵩陽瓏洛伸出手,而鈴鐺的脖頸後出現了一條紅線,嵩陽瓏洛彈動了紅線,而鈴鐺隻覺得全身上下被巨錘砸中一般,無聲地跪到了地上,許久之後,才吐出血來,卻已是汙血。鈴鐺隨即倒地,其身體內已是重傷,迷糊之中,看著嵩陽瓏洛的背影逐漸消失。此招,即為殺招,沒有任何防備的鈴鐺已命懸一線。
嵩陽瓏洛冰冷著神情,邊走邊說道:“兩個一起死吧。”原來之前那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孩,也被她折磨到僅剩最後一口氣,她不喜歡與彆人一樣的感覺,她必須是獨一無二的。之所以不逗留,因為她知道方天慕和望鄉正在不遠處。
果然,感受到鈴鐺能量和生機變化的二人,立刻飛離了原地,方天慕抓起鈴鐺的身體,看著那逐漸失去光澤的眼睛,方天慕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當初懷抱虎子的時候了,雙臂不斷地顫抖,他怕了,他顫聲道:“堅持住,有法子救你。”
望鄉見此之景,立刻開始找尋風箏的生機,直接飛到了天空,剛好看到了飛來的風箏,這才鬆了一口氣。而正大吃著的休兵,忽然發現自己碟子上的圖案變了,原本隻有木子雲的一張臉,現在卻一連串地出現均士魅逐漸靠近的畫麵,最後,碟子中,竟是木子雲和均士魅相互撕咬的場景,他這才明白出事了,趕緊衝出了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