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江一時間覺得自己現在看到的世界可能是錯的,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被某種能力給影響了心神。很快,葉開然就被拔光了一半頭發,鮮血覆滿了頭皮,他緊閉著嘴,眼中含著淚,強忍著不出聲,天愛憐地語氣說道:“小鬼,剪頭發了。”可又突然沒了耐心,抓著葉開然另一半頭發,全力向外一甩,葉開然直接被甩飛出去。
天怒吼道:“你們為什麼這麼鬆散,忘記我是怎麼訓練你們的嗎?認真點!”
知風厲又衝了下來,五千八百三十二道念鐘大道震破虛空而落,誰料天暴怒地朝著天空打出了五萬八千三百一十二道念鐘大道,直接把知風厲打得奄奄一息,天空被衝出來四處大洞,天外宇宙之景再現。好在不周山領域的規則是從地到天隔斷的,才避免給人間再次帶來災禍。
“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本該為我的葬禮做一個最完美的開幕,可是你沒有!太讓我失望了,小狼崽子!就沒有一個像樣的!”
忽然,天的身邊出現了一個鏡麵,可天不等那鏡麵出現什麼,直接將手臂探了進去。常人是不能這麼做的,因為將手伸進去,鏡外與鏡中是兩個世界麵,甚至是兩個時間麵,斷臂是最好的結局,最大的可能是渾身都在一瞬間被鏡麵攪碎。
天的身體扭成了“麻花”,並被卷入鏡麵之中。
可不遠處的留都忐忑的扶著那麵鏡子,他心跳得厲害,低頭看向了鏡麵,就在此時,一張被扭曲的完全不成樣子的臉衝了出來,張著大嘴喊道:“留都!站直了!”
留都幾乎是本能地放開了扶住鏡子的手,雙臂垂在左右,手掌緊貼著身軀,筆直著站著,而天同時全身從鏡子中鑽出,渾身沒有一塊能看的骨肉,旁人要死上幾千次,他卻沒死,現在的模樣,真是駭人,留都直挺挺地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留都!為什麼還在用這種愚蠢的雜技!靠這個就能殺死我嗎!”
“對....對不起....”留都咬著牙齒,一字字說道。
天毫不留情,一巴掌將留都扇飛出去,“沒有一個認真的,真讓人火大啊!”
他突然被砸下,墜到了地上,而厭知何遲落到了旁邊,早就從火台船上抽出了一根棍子,那棍子上中下各有一洞,洞中燃著妙火香星,隨著棍身顫動,大量火星兒灑出,棍上天文密布,看不出棍身的材質。
天起身回頭,看到了厭知何遲,見那棍子,兩眼一亮,卻又黯淡下去,惱火道:“你還是沒有認真啊。”
厭知何遲滿頭大汗,說道:“哪裡的話,我可是認認真真的想要宰了你啊!”
“憑這....”天指著那棍子,嘖嘖了三聲。
就在此時,天上一束光穿下,貫透了天的身軀,是無心染,他拔出了風嵐三更,可天展開雙臂,享受般沐浴其中,處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言江,再次懷疑起了世界,風嵐三更的審判是最無情,且不可逆的,能活下去的生靈,是被認可,有“意義”活下去的。
然而就算能活下去,也該像木子雲那般,至少被折磨地半死不活才對,可天不僅感受不到一點痛楚,還能在風嵐三更的光芒下自由的移動。
無心染皺緊了眉頭,他看向了知風厲,無奈地搖了搖頭。
天歎息了,說道:“要是能死在這光芒之下,雖說場麵不大,可也算作靜謐的藝術啊。”
“為什麼...會這樣....”言江低聲自語道,“難道他被認可為,是有意義的存在嗎?”
誰料下一息,天忽然出現在了言江的背後,“我告訴你為什麼,小鬼,因為我追求的事,是純粹的,沒有任何雜念的事。”
“你...追求什麼...”
“生而為之,死而念之,來而不得,去而枉顧,天做一雨皆是,風吹千年惶過,微若指尖之絮,動若宇下日月,鋪畫兒成,落筆而就,續時而代代不滅,是——美啊,自在啊,是——藝術啊!”
一支箭射了過來,獨幾行預知了天的所有動作,和現實中的所有可能,可是,天還是抬起了手也抓住了箭,而那箭頭也的確穿進了他的腦殼,天將箭拔出,一臉失望又氣惱地看向獨幾行,“都說過了,這個力道是不行的,為什麼十七年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呢!白毛狗兒!”
天大吼出來,而獨幾行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到!”接著,又哆哆嗦嗦舉起了碧靈弓弩,不斷地安慰著自己,沒事的,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了,他一定可以殺了那家夥。
“嘖”天搖著頭,“真可惜啊,今日不是我的葬禮嗎?”
正此時,他的腳下出現了光刺,可聖光之中,竟有惡氣,而那惡氣之內,是殺意,也是到現在為止,天所能感受到的,最瘋狂的殺意。
天笑了,他扭過頭,看到了天空中,手持吊墜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歎川故唱,“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走行之人,接受了惡果嗎?我快想死你了,故唱啊,你為我準備的屠刀,現在能握得住了嗎?”
歎川故唱渾身都在戰栗,與彆人不同,他在看到天的那一瞬間,就爆發出了最瘋狂的殺意,也因此,他也成為了這場“藝術”的開幕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