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在長滿磬晟仙樹的天宮,等了太久了。他們靠坐在一起,俯視著不周山中的景象。
一老人說道:“瞧他們玩得有多開心。”
“這是禮物,沒來的孩子得不到這份快樂。”另一老人回道,“在一個沒有輪回的世界裡,他們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好好地度過一世,真好啊,一夢是一生。”
“這也算是,輪回對他們的補償。”
“嘁,都是虛妄的東西,假的,真要給他們自由,何必如此。”
“話雖如此,可真要給了他們自由,反而所有的好的、真的,也都不複存在了。”
不周山的夢,並不是所有生靈都能享受的,唯有輪回之人,方可入夢境,夢後,便是通往天宮的路。這是代代輪回者能得到的一種救贖,在夢中活上一世,而所有進入不周山的輪回者,會融入到同一個夢中,他們在夢裡的結局一般都是好的。
重新回到夢中一世。
木鏢頭一路護著方少爺一家南下,二十日便到了嶺南,可中間遇到了個小插曲。
一夥山匪,在泉州地界突然攔路,但這夥人並不是言太王的人,而是泉州馬匪。由於對方數量實在太多,木鏢頭不想頑抗,便帶著方家人轉頭奔向山林,不料半途倒了黴,一直在後麵追趕的言太王領著人到了。
前有狼後有虎,山匪們也不願講廢話,個個持著刀衝來砍,還沒跑上來,發覺不對勁,怎麼對麵也有那麼多人,這才發覺,對麵也是匪。
泉州馬匪高呼道:“喂!北麵的朋友,這條大黃魚可是我們先逮到的,山裡的規矩可是要守的!”
北邊的山匪大喝道:“去你奶奶的,不認識你言爺爺的大旗?還不快滾!”
正此時,泉州馬匪分開條縫,一匹棗紅烈馬奔出,而馬上的女子,亦如馬兒般烈,她勒住馬韁,抬馬驟停,好是瀟灑模樣。
可難以想象的是,這女子的模樣,竟然是葉開然,但並不是男扮女裝,是實實在在的女子,聲音也都是女兒聲,不過木鏢頭這些人在這夢中一世中,並不知曉輪回的過去,所以也不會覺得奇怪,反而還覺得這女匪挺俊美。
那女馬匪衝著對麵喊道:“言太王?嗬,我當是誰呢,是當年那個被我兄長三槍戳下馬的言小江嗎?”
“哈哈,正是老子!”一匹駿馬衝出,騎馬人正是言太王,“葉三妹,好久不見啊,出落得這麼耍乎(好看)了,這小腰真細啊。”
“呸,你個賊坯子,上次沒讓我兄長戳瞎眼,竟還敢來我南邊地界上撒野!”
“哈哈哈,非也,這幫鳥人裡,有一個玩刀的,砍了我家老二,我是一路追到此地啊,規矩我懂,一應好物我全都不要,就要那小子的命,怎樣!”
葉三妹回道:“我管你有何恩怨,你既然懂規矩,就快快調頭滾蛋,進了我地界的黃魚,就由姑奶奶我說了算!”
言太王旁邊人忍不了了,張口就罵,言太王喝住了他,笑道:“沒關係,我就喜歡這小娘們的烈勁,家裡那些娘們騷悶慣了,老子早膩歪了,這小丫頭片子,真饞人啊。”
言太王喊道:“三妹,依你的規矩辦!不過你要是宰了他,把他的頭給我可好?”
“姑奶奶我怎麼處置他們用得著你管,姑奶奶看看他盤亮不亮,要是亮堂,今晚姑奶奶就睡了他!”
木鏢頭聽後噗嗤一笑,跳到了馬車上,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喊道:“小娘們,爺爺名草有主了,不過見你這麼殷勤,睡一覺也無妨啊!”
方少爺快嚇哭了,小聲喊道:“木鏢頭,你彆衝動,我們和他們談談條件吧。”
“談什麼條件。”木鏢頭鄙夷地掃了他一眼,不屑道:“把你人殺了,錢搶了,媳婦糟蹋遍了,就是他的條件,跟土匪講條件,你是三歲孩子嗎?要死也得有骨氣,拿上家夥,最後能換一個是一個吧,小爺得換二十個!”
葉三妹瞪著木鏢頭,冷笑道:“行行行,今晚先拿你的口條下酒!”
“哈哈哈...”木鏢頭絲毫不懼,拔出刀來,“小娘們,我先看看你心窩子裡紅不紅!”說罷,跳下馬車,衝向了葉三妹。
可就在半途,一道怪異的嘶鳴聲愈來愈近,眾人抬頭望去,原來是一支哨箭,從西側射出來,落在了葉三妹麵前,低頭看去,西麵出現了一大群兵將,個個身著硬甲,手握銀槍,一眼掃過去,怕是有數百人,其後護著一輛六馬齊驅的銅車。
一將士騎馬上前,威嚴道:“何方賊人,敢阻攔四王爺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