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上有血漬的秦三說,犯了個命案,陸遠舟和諸位甲士一驚。
這出命案可不是小事。
陸風遠舟覺得,按理來說,自己帶的都是一些甲士,職責是保家衛國的,並非是管這些事,而秦三應該是去府衙投案的。
可是,既然這事撞上了,自然就順勢管一下,於是讓兩名甲士上前押住跪著的秦三。
陸遠舟下馬,來到臂膀被按住的秦三麵前,居高臨下睥睨道:“投案,為何不去府衙?”
秦三滿眼淚花,垂首喪氣道:“曾經去過無數次了,可是張知府不管。半個時辰前又去了一遭,本想見陸掌事,讓陸掌事給討個公道,可是張知府,不讓我見陸掌事。”
唰!
陸遠舟心思縝密,粗略一想,就覺得這事情不簡單,明擺著,張知府是怕秦三見到陸掌事,發現一些醜事,影響他的官運仕途。
想著,陸遠舟打量一下身上穿著破舊的秦三,秦三肌膚黝黑,發髻被舊布條綁在頭頂,發絲有些淩亂,眼中滿是淚花,一看就是個老實人。
“何事,詳細說說!”陸遠舟問道:“殺得誰?為何而殺?”
秦三帶著哭腔,說道:“我叫秦三,殺的是白淵明。他仗著大伯是白宗仁,橫行霸道,強占我妻幾年了,連我母親的腿,都是被白淵明,讓人打瘸的。這些事,我曾上報過給府衙,可是府衙,就是以各種理由,推脫不管。於是,我隻能隱忍。直到今日,我聽說,陸掌事來我們這兒了,於是我想跟陸掌事說這事,可是張知府不讓我見,我絕望之下,知道沒人能幫我了,後來我趁著酒勁,殺了白淵明。我自知我是死罪,我認罪,可我不悔罪,若是重來一回,我還是會殺了白淵明。”
唰!
一席話來,不光周圍甲士惱怒,陸遠舟更是越聽越怒,怒的是張知府的不作為,怒的是白淵明種種惡行。
可陸遠舟,還是保持著理智。
陸遠舟歎了一聲,說道:“我不能聽你一麵之詞,帶我去你家裡瞧瞧。”
“嗯!”秦三被兩個甲士扶起,給陸遠舟帶路。
然後陸遠舟後麵的一些甲士,全部都下馬,緊跟陸遠舟身後,而陸遠舟則是讓甲士鬆開了秦三,既然他肯來投案,肯定就沒打算跑。
一路上,陸遠舟了解了一下秦三的家中情況,家中除了妻子董氏和母親,他還有個六歲的兒子,隻怕這個時辰也該下學了。
來到一個土牆而圍的院子前,就瞧見,院子前,聚滿了人,有老有少,顯然是來看熱鬨的,而院子中,還有秦三母親,和妻子的哭聲,估計是知道秦三犯了命案。
見到一些甲士,那些看熱鬨的,都忙忙讓開位置。
然後,陸遠舟帶著秦三來到院門前,就見院中,秦三的妻子,和秦三的母親坐在地上相擁痛哭,而一旁則是一個六歲男童。
當她們瞧見秦三被甲士帶來,都哭著道:“你怎麼那麼傻,用你的命,換那個畜生的命啊,沒有你,我們還怎麼活啊。”
“爹!!”孩童想要跑過來,甲士忙忙擋住。
“娘,我對不起你們!!”秦三想要衝進去,可被兩個甲士拉住。
陸遠舟歎了口氣,來到那些圍觀的百姓門前,問起情況,結果一問,跟秦三說的情況一模一樣,那白淵明的確經常來秦三家,甚至還在外麵炫耀,經常睡秦三的妻子,說是想去就去,秦三屁都不敢放一個。
有個跟秦三同齡的男子,說道:“唉,我們經常笑話他是慫蛋,目前看來,他是一點都不慫。以前他那樣隱忍,其實都是為了家中母親和妻兒啊。”
“是啊,秦三平時,可老實了。對娘子,對孩子,都非常好,對母親更是孝順的沒話說。那白淵明,才是真的該死。”
“白淵明,這是把一個老實人,給逼到無路可走了啊,將軍啊,若是可以,還請幫秦三說情,從輕發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