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內,隕星老人正負手而立眺望遠處。從此處望去,視野的儘頭可見幾道離去的背影,正是剛剛辭彆侍神老者的聶離等人。此時小亭內還有兩人,正是另一位侍神流雲和尚未離去的餘良。
流雲悠悠的呷了一口茶,細細品味這悠遠的清香在唇齒間蔓延,臉上的神情極為滿足。他這一生曾經風光無限,可謂是享儘了世間的一切榮華富貴。
在祖地他是萬人朝拜的侍神強者,聖帝之下,萬萬人之上。
而在自己統治的界域,他是無上的尊王,傳世珍寶、酒池肉林,身旁美女如雲,沒有什麼是他想要而不得的。原本他以為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打動他了,可如今隻是聶離贈予他的香茗便能讓他覺得無比滿足,可見流雲的心境已經何等超然。
“二位尊老可知贈與聶離的棋盤究竟為何物如此隨意贈與他人難道就不怕祖地怪罪下來”餘良拱手問道,此刻他麵色陰沉,話語中絲毫不隱藏自己的不悅。
“哼!既然我等已經將之贈與聶小友,又何故在意,莫非你還要搶不成”隕星沒好氣的嗆了回去。
察覺到自己言辭不妥,餘良趕緊收起自己的不滿,態度又一次變得謙和起來,“尊老勿怪罪,方才晚輩隻是怕耽誤了祖地的大事,這才失了禮數。”餘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晚輩禮,又開口道“我此番打攪兩位尊老,一是為了將二位尊老從這區區小玲瓏世界解救出來,二便是尋找當年空冥大帝所留的秘寶。”
兩位侍神老者聽後相視一眼,隕星神色沒有什麼變化,而流雲則露出迷惑的神情,隨後開口道“當初我等奉尊主之命追殺空冥那廝數萬裡,卻不想最終修為儘喪,被困於此數百載,實在有愧祖地。今日小友奉祖地之命來此,我等定當全力助小友一臂之力。若是空冥小兒有秘寶留於此地,就算是掘地三尺我等也必將贈與小友。”
餘良聽了這話恨的牙癢,表麵上又不得不裝出很是感動的樣子,心中不禁默默的罵道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家夥,都這種時候了還跟他兜圈子。
“尊老言重了,祖地此次命我前來便是為了尊老剛才贈予聶兄弟那棋盤。尊老既然已經將它贈予他人,不知可有交代。”餘良也懶得與這兩個老家夥繞彎子了,單刀直入道。
“這...”隕星老人麵露難色,望向流雲。隻見流雲麵色陡變,先前的淡定從容消失,立刻換上了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猝不及防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口中不住的念叨著一些懊悔之詞,不住的說著愧對祖地,無顏麵對尊主的說辭。一旁的餘良此時已經看呆了,這老家夥未免也太誇張了點吧。
隕星老人看著流雲現在的樣子,心裡簡直樂開了花。流雲總是說隕星太執著,心境不如他那般超然。可此刻那個總是教訓他的人現在卻露出這樣的醜態,可想隕星此刻是有多得意。
“這老東西還真能裝。”隕星心裡吐槽道。
“夠了!”餘良怒喝道,此刻他的心情簡直毛躁到了幾點。修行到他這種境界,又怎能看不出流雲的那點把戲。
“既然尊老覺得有愧祖地,不妨將那棋盤收回,以此明誌。”餘良步步緊逼,他是發現了眼前這侍神老者哪裡有當初的半點威嚴,此刻就是一個為老不尊的死老頭,犯不著跟他客氣。
流雲一怔,呆呆地望向正怒發衝冠的餘良,臉上的迷茫的表情好似一個做了壞事剛被母親責罰後的年幼孩子。
在隕星和餘良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流雲一屁股坐在了潮濕的地上,隨後老淚縱橫,嘴裡還不住的咒罵空冥大帝。時而躺在地上來回打滾,時而又跪在地上不住的捶打著地麵,一把鼻涕一把淚,儼然一副頑童無賴的樣子。
此時餘良和隕星已經完全看懵了,這還是先前那個一副仙風道骨,超然世外的侍神流雲麼現在的流雲哪裡還管餘良會說什麼,隻顧著自己撒潑耍賴。餘良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老不修的。
“尊老,這……”餘良向隕星老者問道。
“餘小友,實不相瞞我二人當年被空冥那廝重創,修為百不存一,如今也恐難為祖地效命。若祖地所尋之物便是那棋盤,小友自行帶走便是,我二人必不阻攔,若是今後還有需要我等效命的地方,小友可隨時派人來此地。但有能為祖地效命之處,我等定萬死不辭。”隕星老人倒是乾脆,不給餘良任何商討的機會,直接了當的下了逐客令。
餘良也是明白了對方的態度,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他也懶得和侍神老者虛以為蛇了,立刻動身追趕聶離等人。
餘良身影瞬間消失在二人的視野中,流雲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神色也恢複以往的那份超然。二人沒有再多說什麼,被困於此數百年,他二人從棋盤上參悟了天地大道命數,主動或是被動的修行了天衍之術。如今展現在他們眼中的世界早已不是以往的模樣。雖說事在人為,但冥冥之中因果早有定論。此前他們早已運用天衍之術中衍算出聶離等人此行氣運極盛,怕是會有不小的機緣。若餘良此時去為難聶離等人,怕是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怎麼,還有心事”流雲問道。
“餘良畢竟是我祖地之人,如此任他離去心中難免有所虧欠。”隕星開口道。
“哦你我都已經修行了天衍之術,還能算是祖地之人麼”流雲笑道,“天道自有規律,你我還是做個避世的老人,於此靜觀風雲變幻,豈不妙哉”
“甚好。”
黑魔森林中,聶離等人走的並不快,此刻眾人正坐在一顆巨樹的枝乾上歇息。聶離將侍神贈予的棋盤取出,仔細用靈魂力感知,立刻察覺到此物的不凡。
他細細講靈魂力注入棋盤之中,腦海中隨即出現了無數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