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霽已經掌握了與古代小淑女聊天的技巧，清楚的明白哪些詞是她沒聽說過的。
反過來，小淑女也一樣，會主動給他解釋永康城和趙國的一些事情，比如之前的王府燈籠。
兩人相互遷就。
“不會做噩夢。”
夏書敏不好意思的說道：“隻是……唔，書敏之前想得太簡單了，以夢中見到的場景而寫出來的，太過粗淺，遠不足以描繪此刻親眼所見的景象。”
陳霽說道：“文明凋零後的世界，的確是難以用筆墨描繪，更難以想象出來。”
“文明凋零？”
夏書敏聽到了一個新穎的詞。
陳霽想了想，這樣給她解釋：“就是諸子百家，詩詞歌賦，四書五經，道德禮儀全然消失，方正文字也不再有人書寫，後世子孫對伏羲女媧，三清道祖，漢唐詩歌都不再感興趣，不去學習，不去了解，轉而喜歡其他國家的東西，以其他文字來書寫曆史。
這便是文明凋零後導致的更替。”
“啊！”
夏書敏驚呼出聲，眼睛睜大，看著公子：“這比胡虜入主中原還可怕！”
她不敢想象，但眼前的景象，已經給她展現出比文明凋零更可怕的一幕。
生靈滅絕，天地重回混沌，陷入無比黑暗死寂中，隻能等待下一位盤古大神出現，以開天辟地。
望著前方車燈照亮的地方，她一時間想了許多事情。
陳霽輕笑一聲。
小淑女天資聰穎，學富五車，但畢竟是出自類似於古代的武俠世界，並沒有接觸到信息大爆炸，她的許多觀念還沒有形成，還得繼續學習。
越野車一路往前。
“陳兄，這次我們去哪？”
後座的柳三顧主動說道：“這些日來我們不斷搜尋城池內，卻沒有發現什麼特彆強大的怪物……當然，以陳兄的修為，肯定能找到我們發現不了的東西！”
這位盜聖小小的拍了下陳霽馬屁。
“能找到那怪物嗎？”
夏書敏有些緊張，那一聲吼叫能傳出數十裡地，可見其恐怖之處。
“去到才知道，書敏，坐穩！”
“啊？哦，好！”
陳霽加大油門，車子側滑的時候，就用仙力強行將車子擺正，越野車像是喝醉酒一樣在冰雪路上狂飆，讓第一次體驗飆車的小淑女連聲驚呼。
車子一路飛馳，半小時後，前方傳來一陣刀劍斬擊揮砍與叱喝聲。
“有人！”
“是誰？”
“看到了，是公孫劍神，他在和什麼怪物在戰鬥？”
借著車燈，眾人看清楚了前方寬闊的街道上，十數位江湖人正圍攏在一起，緊張的看著四周。
地上躺了一些屍體，應該是被怪物襲擊而死，他們剛穿越過來沒有陳公子贈送的手電筒，根本看不清周圍，隻能背靠背互為倚靠。
“不知是何方高人到此？”
越野車大燈一照，公孫劍神，問仙老人等人都眯起了眼睛，他們能看出來是有人來了，而不是怪物。
公孫鳴尤為謹慎。
借著這道古怪的燈光，他終於看清楚了四周，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確來到了一個陳公子之前說的，十分怪異的地方。
這裡不是陰曹地府，但危險與怪異程度，絲毫不亞於世人想象中的十八層地獄。
“滴滴！”
陳霽摁了兩聲喇叭，打開車門朝他們大聲喊道：“是我，各位前輩，伱們遇到了什麼怪物？”
說話同時，陳霽下了車，繞著車頭來到副駕駛位，護著車內的小淑女解開安全帶下車。
“竟然是陳公子！”
公孫鳴等人驚喜萬分，放棄了背靠背的陣型，轉而快步走來。
“師公。”
夏書敏剛開口向仙老人問好，地上就突然冒出一根粗大的樹枝，朝著她狠狠打去。
“小心！這樹妖又出現了！”
有人驚叫出聲。
不過，陳霽速度更快，他用力往地麵上一踩，轟的一聲直接將街道踩出一道道裂紋，力量傳入到地底，讓地麵震動起來。
竄出地麵的樹枝軟趴趴的倒下。
“吼！！”
遠處，某棟大廈上，傳來一聲憤怒的吼叫。
是那隻之前被光芒驚動的巨大怪物！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頃刻之間，一道道粗大的樹枝就從天而降，鋪天蓋地，封鎖住了一切空間，越野車燈幾乎同時滅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眾人凝固住，讓他們猶如陷入到泥潭中，動作變得十分緩慢。
“這是！”
乾元妖祖是從咬緊的牙齒中發出聲音，極力對抗著這股讓他異常熟悉的力量：
“是空間法則！！”
他奮力朝陳霽喊了出來，提醒他，這股凝固空間的力量來自九域！
不，不止如此！
“陳公子，這樹枝乃是吾之妖身！！”
乾元妖祖又驚又怒。
這一根根從天垂落的樹枝與他的妖身非常相似，樹枝上似乎還有他的妖力殘留，但又多出了一些奇怪的力量，似乎是與那些黑色氣息有關。
可為什麼他來到這裡就失去力量，反而他的妖身還能存在？
他的妖身居然還詭異的離他而去，變為盤踞在大樓上的怪物！
他難道是死了？
不是妖身，是妖屍？
“妖身？來自九域的妖族？還是和你有關？”
陳霽看向某棟大樓。
那裡並不是彆的地方，正是他與周婉相親過，也是他第一次遇見周老板，從而聯係到四個世界的地方。
觸戀餐廳。
當然，在大周婉的平行世界中，這家餐廳變成了個洋氣的名字，叫loveforever。
陳霽這次出來目標就是這裡，沒想到還真被他猜中了。
觸戀餐廳與周婉家彆墅一樣，都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而變為了空間薄弱點，其他世界穿越過來的人，都是落到了這兩處地方附近。
問仙老人的老友李長浩，應該也是在這裡，不知生死如何。
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的同時，陳霽朝著前方打出一拳。
沒有絲毫花裡胡哨，就是簡單一拳，摻夾了仙力的一拳。
轟！！
四周空間劇烈震動，如同鏡子破碎，被凝固住的空間又重新恢複，眾人終於擺脫了遲緩的動作。
沒錯，對抗空間異能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以巨大力量強行改變空間！
這是大周婉教給他的招數。
當然還有更高效的，那就是直接攻擊空間異能的主人。
“吼！”
位於大樓上的怪物再次怒吼起來，聲音令人耳膜生疼，鋪天蓋地的樹枝朝著眾人揮下，光是呼嘯聲就令人頭皮發麻。
“畜生看劍！”
借著陳霽身上散發出的光亮，劍神公孫鳴手中由鑄劍閣閣主打造的無雙劍綻放出道道劍光，將方圓數丈內樹枝儘數擊退。
四周江湖人同樣紛紛出手。
但這些樹枝堅韌異常，刀劍砍上去幾乎傷不到，僅能將它擊退而已。
“沒用的。”
乾元妖祖苦笑，“此乃吾之妖身，莫要說你們這些實力，就是再強萬倍，也傷不到吾那妖身分毫。”
對比他在九域的實力，眼前這群與他關係尚可的趙國江湖人，弱得令他都不忍直視。
九域中鍛體完成，引動元氣入體的鍛體境武者，都能輕鬆戰勝他們。
“乾元老兄。”
柳三顧在不斷揮舞的樹枝中扭來扭去，以輕功躲避著攻擊，朝他喊道：“你總說自己是妖族，可你到底是什麼妖？樹妖？”
“不，是乾元妖，吾生來便是妖族，以樹木的形式紮根於大地，天生具有空間法則神通，能隨意出現在九域任何一處地方！”
麵對漫天樹枝，乾元妖祖無奈歎息：“吾修煉萬萬年，沒想到最後被自己妖身殺死……”
“萬萬年？”
剛把青冥仙劍從腰間解下來的小淑女嚇了一跳，這位高大的男人竟然活了那麼久？
“公子，劍……”
小淑女聲音弱了下來，她開始懷疑公子煉製出的青冥仙劍，到底還能不能斬殺這隻修煉萬萬年的妖怪。
公子是仙人，可妖怪天生就和仙人作對。
“你還把這把劍帶來了？”
陳霽才注意到，去不了地球的青冥仙劍，卻被夏書敏係在腰間給帶過來了。
接過來後，陳霽將仙力注入青冥仙劍中。
刹那間，仙劍發出響動天地的清鳴聲，從一把兩指寬的小劍，迅速漲為巨大的闊劍。
劍刃未曾開鋒。
劍身卻散發出淩冽的劍意，直衝雲霄。
似乎感覺到危險，漫天的樹枝唰唰收縮回去。
但。
仙劍已經從被陳霽發出，如彗星襲月，刹那之間穿透遠處的大樓，將十多層大樓頂部儘數泯滅，連半點碎磚都沒有掉落。
綻放劍光的青冥仙劍在昏暗的天際盤旋，驅散了四周來自九域的空間法則力量，才慢悠悠的回到陳霽手中。
“這……”
活了無數年的乾元妖祖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
自己天生地養的妖身，就這麼被滅了？
不，一定是來到這個小空間後，他的妖身也變弱的緣故，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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