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星輝聖城被皎潔的彎月照耀著,數百萬神恩大陸各種族的人載歌載舞,頌唱著動聽的詩歌,跳著優美的舞蹈,在神的注視中,歡慶著豐收的喜悅。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神其實在痛並快樂著。
精靈們真難頂。
被美貌精靈們圍著伺候的陳霽,得在心裡不斷念著周婉,大周婉小周婉,外加小淑女書敏,才勉強抗住了精靈們帶著害羞的攻勢,守住了一定的底線。
某位女神非但沒有幫他,反而還在推波助瀾,聖潔美麗的臉龐上羞澀的笑著,讓陳霽恨不得將她橫抱在膝蓋上,跟對付女帝一樣將她摁著打大臀兒!
慶典過程,差不多也是這樣。
給阿斯塔娜和精靈們一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神的威嚴與強大。
許久後。
陳霽返回到地球中,來到陽台吹風老半天,沒完全消去的火氣才慢慢平息。
他的確該有個正式的女朋友了。
隻不過,有點難辦。
先不說周婉與夏書敏之間的事,光是兩個大小周婉湊一起,她們之間的關係,都夠他好一陣頭疼的了。
“你睡了嗎?”
坐在陽台,吹著夜晚微風,釋放了心情和其他後格外舒適的陳霽,給兩位周婉分彆發去了信息。
大周婉身處末日,晚上十一點應該是早睡了的,她並沒有回複。
小周婉白天去他的公司上班,現在應該是回到家中,洗完澡,或者洗澡完畢在書房看一會兒書中。
陳霽刷了會關於《趙國江湖》的新聞,便收到了小周婉的信息。
“還沒有。你今天去了哪裡?”
她猜出消失一天的陳霽是又穿越去其他世界了。
“去了神恩大陸,參加了一場豐收慶典。”
陳霽稍微有些尷尬,覺得對不起她和大周婉。
唯一的好處,就是精靈們又變強了,人均升一級。
香山彆墅8號,穿著輕薄真絲睡衣的周婉,半躺在臥室陽台的椅子中,拿著手機與陳霽聊天,看著他講述的那些異世界的事情。
巨龍,精靈,矮人,神明,騎士,魔法師……
這些以前隻在文學作品中見過的存在,被陳霽以鮮活而真實的文字描述了出來。
周婉聽著陳霽之前傳上網絡的《神明頌歌》,想象著那座矗立著日月雙塔的星輝聖城,想著那位在大周夢中看到過的聖潔女神,她和陳霽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
武俠世界的夏書敏反而不必擔心,古代女子出嫁前都很保守。
九域世界呢?
周婉聽說過牧小小,但那時候她的夢還並未清晰,隻是模糊看過一次她。
她現在是在九域?
明天陳霽又會去她的世界,九域之中,又會發生什麼?
……
九域世界,天域。
位於天域最中央,高高的帝山上,一場特殊的會議正在召開著。
來自古族沈家的沈璿音,站在天命女帝的帝座旁,微微抬起頭,目光看了一眼場中靜坐著的眾多強者們,又很快低下頭去。
他們有的是古族家主,有的是複蘇的至尊,更有曾經執掌過天命的大帝,人族古老傳承中的一半,都響應了女帝發出的詔令,前來參加這場會議。
隻不過。
從女帝以冷漠的語氣,對著他們說出那些話語後,場中就未曾有一人開口,所有人都沉默著。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開,未曾動怒,也未見譏笑。
天命鏡子懸浮在半空中,眾人隻需抬頭看一眼,就能看到那破碎嚴重的鏡麵。
一種肅殺、冰冷的氣息在彌漫。
回想起女帝回歸後,對九域發出的一道命令,沈璿音的心裡至今仍止不住的輕顫。
她不敢想象,女帝命令被執行的那一刻,會有多少生靈就此殞命。
“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人族第一大帝,被尊稱為聖祖的禹術,緩緩開口,打破了場內的安靜。
“轉機?”
高坐帝座上的天命女帝,含著怒意聲音傳入他們耳中:“我去往仙門碎裂後誕生的黑暗小空間內查看,看到空間震動後才返回,回來後,卻隻看到天命在不斷破碎,九域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而你們——”
她伸出手指,冷漠的指著他們:“包括九域之內其他人,卻屁事不做,伱們是在等死還是無動於衷?”
女帝粗魯的話語極其刺耳,又被她用手指著罵,在場的人卻隻沉默著。
不久前,天命再次崩碎,九域內四處出現怪異的裂紋,法則混亂,許多人駭然失色,紛紛前往域外星空查看,卻隻看到更多神秘的空間裂縫,通往不知何處,也不知為何出現。
“混沌粒子也不能起到作用嗎?”
三世大帝林淵,麵對這前所未有的變化,此刻也感到了棘手。
關係到九域安危的大事件,先前他所修行學到的一切竟然毫無作用,九域三百六十道法則,沒有一個能解釋九域本身發生的異變。
他隻能猜測出,是九域本源出了問題。
九域存在億萬年,出過數之不清的至尊與大帝,妖聖與妖祖等強者。
但隻有少數觸摸到九域法則極限,將自身存在與九域天地法則關聯起來的人,才隱約窺探到九域本源所在。
例如,那位定下輪回法則,隻存在於歲月長河中的輪回天尊,他應該對九域本源有所了解。
“即使能,我現在也要殺一批人!”
位於帝座上的女帝,冷漠的回答了他。
林淵默然,禹術默然,在場眾人,儘皆沉默。
九域本源出了問題,誰也不知該如何解決,隻能從天命之前選擇鬼族,傾向於妖族等事情中,推斷出九域本身不堪重負,無法容納太多的強者一直將生命印記強行留在九域內。
生命法則限製強者們隻能活十萬年。
可古往今來,強者們卻用各種手段逃脫生命法則的侵蝕。
然而,即便是逃脫了,九域還是會因強者過多而出現種種災難征兆,域外星空破碎。
“為什麼你能肯定殺了強者就能解決問題?”
太金宮一位長老,銳利的目光看向帝座上的人:“自從你出現,打碎仙門後,九域就一直處於動蕩中,你又傾儘九域之力抓取一枚其他世界的混沌粒子,我有理由懷疑,是你引發更嚴重後果!”
“那來戰!”
女帝站起身,浩瀚凜冽的氣勢鎮壓過去,立時令在場眾人動作凝滯,感受到她嬌小的身體上湧出的,堪稱恐怖的力量。
九域最重要規則之一:不服氣,就戰!
執掌天命的女帝認定是強者過多導致九域本源出現異常,而太金宮長老則是認為是因為她抓取了一枚混沌粒子,以及之前打破仙門帶來的影響。
雙方不可能短時間內說服誰,唯有戰鬥,才能讓對方閉上嘴。
“本帝被你們殺死,九域之事從此與我無關。”
女帝露出冷笑:“而本帝要殺人,剛好就從你們開始!”
沈璿音心底一顫。
九極女帝的殺意,恐怕是曆代大帝中最淩冽的那一位,可天命卻依舊緊緊跟隨她,天命在她的身上!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
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沈璿音再次想起了女帝說過的話,心中一片茫然。
“你說的事情九域其他人會聽你的?”
被威脅後,在座眾人也不跟女帝客氣太多,直接生冷的稱呼她,環顧一圈,又冷冷說道:“你邀請九域諸多強者前來商議事情,可最終來到的就隻有我們!神聖古族,妖族,鬼族,不少的禁區與古族可都不聽從你的命令。”
牧小小這位九極女帝,也是曆代大帝中最不被人族認可的那一位。
帝座上。
牧小小抬起頭,看向天外,在那一片無垠的域外星空中,一道道莫名出現的空間裂隙散發出不詳的氣息。
它們不斷收縮擴大,轉移融合,凡出現的地方,一切存在皆被湮滅,隻餘下混沌晦澀的元氣。
她沒有回答那人的話,麵無表情的伸出手,將懸浮天命鏡子召至手中,借助其彙聚九域萬物眾生的特性,閉上眼睛,感受著九域內一切。
“這是誰?女帝?!”
九域之內,諸多強者都感受到了這冰冷的探查目光,如一把利刃從他們心頭刮過,令他們心裡猛地一顫,齊齊睜開眼睛了。
歲月長河中,一位古老的尊者睜開了眼睛,與手持天命的女帝對視,良久後,他才歎道:“吾死不足惜,隻是如今吾與輪回一體,吾若身隕,則鬼域不複存。”
第三域。
一位地裡拿著鋤頭的農人突然抬起頭,仿佛在傾聽什麼,忽然,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一抹與他農人樣貌不相符促狹的笑容,自言自語道:
“你代執天命,等於是官府朝廷,殺誰都是名正言順,可惜我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叛軍,土匪,你想殺我也不容易,勸你還是先殺彆人,看能不能挽救九域,先穩住動蕩破碎的天地,等有空了再來找我麻煩。”
一輪火紅的太陽高掛於九域天空中,執天命的女帝冰冷目光掃過,太陽之上緩緩出現一座宮殿,宮中一位垂垂老矣的女子蘇醒了過來,雙眼無神的獨坐在空蕩蕩的宮殿中。
帝山上,三世大帝林淵眯著眼,看著牧小小將一位位古老的存在驚醒,在看到太陽之上,宮殿之中的老婦後,終於忍不住撫掌驚歎:
“聖妖金娥竟然還活著!一直都在太陽中……哦,她是化為了烈焰法則。”
在座的古族長老麵露驚訝,他們對所謂的“聖妖金娥”一無所知,隻能從三世大帝念出的這名字中,推測出她是神聖古族的身份,且和那位輪回天尊一樣,都是以自身融入法則,躲過了生命法則強大的侵蝕。
在這些古老存在麵前,所謂的人族大帝,至尊,古族族長,禁區之主,竟然仿佛間全都變得不值一提!
他們是化為了法則,還是融入了九域法則中,成為與天地共存,永不消亡的存在?!
九域億萬年,流傳至今的三百六十道法則,有多少是他們所創?又有多少法則被篡改過?
光是想到這些,就足以讓他們心底發寒。
九域之內,古老的存在太多太多,連上一次天地鳴動都無法將他們喚醒。
隻有此刻,九極女帝牧小小手持天命,以濃烈殺意,外加九域破碎的時機,才將這些古老者們驚醒。
帝座上,女帝緩緩開口:
“凡此刻沒有在帝山者,皆殺。”
聲如利刃,傳遍九域,插入每一位九域強者的心頭,令他們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
天命生出的殺機,降到了每一個人頭頂,女帝以天命殺機為屠刀,即將對九域內諸多強者進行一輪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