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的聲音笑著給出回應:“看您說的,選擇權可全在蕭老您老哪,不是我們要與您為難啊;而隻是要問你一句話;這些人都是你兄弟的家眷,後裔子孫,您確定要將你自己的兄弟的家族斬儘殺絕?徹底覆滅掉您的世交嗎?”
蕭晨雨蕭瑟的說道:“作為失敗者,就應該有失敗者的覺悟。再說……我的兄弟已經死了,他的婦孺,若是落在彆人的手裡,除了會被洗劫之餘,還將受儘欺負**;但有老夫在這裡看著,卻能保證她們痛快的死去,但這卻已經是老夫能做到的極限。”
“難道真要讓她們從巔峰落下,直接落進深淵深處嗎?九劫劍主,你不要用你那種所謂的大仁大義帽子來扣人;我們九大世家的人,那一家沒有這等覺悟?萬年一度的九劫再現,萬年一度的輪轉,早已是明證!”
楚陽冷笑道:“覺悟?明證?!簡直是放屁!你何不問問你眼前這些人,這些全是你兄弟的家人後輩,你問問,她們想死,還是想活?”
蕭晨雨道:“縱然她們想要活著,我也絕不可能任由她們受儘欺淩恥辱的活下去!她們若是為了生存可以而不顧厲家的麵皮,就不夠資格姓厲,若是不姓厲,我還需要顧全兄弟情誼嗎?”
楚陽嘿嘿冷笑:“謬論,反過來倒過去全是你的道理,以你能力完全可以照顧好她們,蕭家家大業大,多養活這麼幾個人根本不是問題吧?何必一定要殺死?”
旁邊紀墨和羅克敵呱呱的笑了起來。
這句話真是將蕭晨雨的虛偽詮釋到了骨子裡。
你說你不想讓你的兄弟的家眷屈辱的活著,那麼,憑你蕭家的家業,多養活幾個人有什麼問題?再說,這是你兄弟的親屬,對於你來說也不是外人。
但蕭晨雨顯然是不願意的。
他率眾來滅了厲家,豈能自己本末倒置,斬草不除根,掉過頭來養活這麼多厲家人?再說了,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仇人之後,說不定什麼時候真的會後患無窮。
蕭家雖然大,卻又怎麼能養得起?更何況還要隨時防備反噬,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行的。
蕭晨雨眼睛森寒起來:“九劫劍主大人的意圖是要出手保住他們嗎?是要把他們作為奴隸?還是炮灰?”
“我保留,我維護,我他日就算是將他們作為炮灰,當作奴隸,跟你也沒有關係!因為,我想讓他們活下去!給了他們希望!”楚陽嘲諷的說道:“最起碼,就算我做小人,乘人之危,也是做在了明處,並不像你這麼滿口子仁義道德,手裡刀子隨時殺人。”
“早已擺明了是要殺人的,想要斬草除根杜絕後患,卻又偏偏說什麼不想讓他們屈辱的活著……蕭晨雨,你還有點為人的廉恥麼?”
蕭晨雨怫然不悅,道:“楚陽,你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
他說不過楚陽,乾脆倒打一耙……
突然,一個厲家的女子一臉鄙夷,“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唾沫,道:“蕭晨雨,你真是令人惡心!憑你有何資格能與我家老祖宗並列九大世家初祖?”
自此開頭,一乾女人瞬時鼓噪起來,一個尖利的聲音說道:“蕭晨雨,我們死不死,無所謂,但孩子們總要活著吧……你如此顧惜與老祖宗的兄弟之情,那麼隻養活這麼幾千人不在話下吧?”
“蕭晨雨,我們可以相信你,隻要你說一句,這幾千孩子可以活著,那麼……我等此地所有的成年人,均可在瞬息之間自絕在你麵前!我們不要你負擔過重,如何?這個負擔不重吧?”
“我們不需要你承諾更多,不需要讓他們有出息,隻要讓他們活下去,有口氣就成,甚至不需要保留厲姓,蕭晨雨,你敢答應嗎?”
此起彼伏的聲音,有請求,有哀求,有譏諷……但,一個共同的願望卻是無法掩飾:這些女人,想讓自己的孩子們活下去,為此不惜一切。
縱然已經恨到了極處,彼此恩怨早已無法化解,但她們也還是抱著一線渺茫的希望努力著,儘一切方法努力著。
雖然她們明知道蕭晨雨肯定不會答應,但此刻還是放棄了尊嚴來哀求;哪怕希望再渺茫,為了最後一線生機努力……
對於楚陽等人,她們並不抱希望;因為楚陽等人的人數實在太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不是聯軍的對手。
但她們心中仍然滿懷感激,因為他們畢竟為自己等人爭取了一個哀求的機會。
因為自己的孩子在這一刻還沒死,能多活一時一刻也是好的……
蕭晨雨臉色鐵青的閉上了眼睛。
他怎麼敢答應?怎麼能答應?
眼看到那數千少年的仇恨目光,這樣資質不俗的七千人若是當真成長起來,將會在蕭家的內部掀起何等風暴……縱然是做為仆為役……但,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爆發巨大的變動?
這個風險,蕭晨雨怎麼能承受得起?
看到蕭晨雨的這個反應,所有人都明白了。
“虛偽!惡心!”羅克敵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鄙夷不已。
“蕭晨雨,你實在太虛偽了!”
“蕭晨雨,似你滿嘴仁義道德,滿肚子男盜女猖的偽君子還好意思滿口的漂亮話,你還算是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