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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該用什麼方法將這八千塊錢交給母親呢?再買一次彩票恐怕行不通了,上次已經中了五萬,這次又中八千,隻怕父母會起疑心。直接丟大馬路上讓母親撿到更不行,她雖然沒什麼文化卻也不會拿這種錢,轉頭就會交到派出所去,我太了解她了。
連想了幾種辦法都被自己否決了,這年頭連給錢都成了一件為難的事。始終沒有主意,這件事就隻好這麼擱淺下來。晚上到外麵上廁所的時候,趁機給夏雪打了個電話。夏雪問我怎麼現在才打過來,我也沒瞞著,把我家現在的情況說了。夏雪說:“叔叔阿姨真不容易,要不我把壓歲錢拿出一部分來……”我嚴肅地說:“不行,那是你的錢。”這錢還真不能要,那無疑就成了接受施舍。夏雪可憐巴巴地說:“真想早點嫁到你家,這樣就不分你我了。”
我開玩笑說:“你願意嫁到我家來啊,冬天連暖氣都沒有,四麵牆都嘩嘩的漏風。”夏雪重重地說了一聲:“嗯,我願意!”倒讓我心裡特彆的感動。我認真地說:“夏雪,謝謝你的好意啦,我會自己想辦法賺錢的。”又和夏雪聊了兩句,便把電話掛斷了。
從第二天開始,我便承擔起母親打掃衛生的工作,每天分彆打掃兩次,早晨七點一次,下午五點一次。大約一公裡的長街,打掃乾淨了就能回家。下午五點的還好一些,早晨七點的真是要凍死個人,無論穿著多厚的衣服,戴著多厚的手套,涼風都嗖嗖的鑽進來,凍得我連步子都要邁不動了。不過能為母親減輕些負擔,再苦再累我也願意去做。
母親一開始還和我搶著做,後來實在拗不過我便放棄了。不過她始終閒不下來,我七點出門打掃衛生,她六點半就起來給我做飯。不管吃什麼飯,碗底總是臥著兩個荷包蛋。我勸她不要這麼辛苦,但她總是說我正在長身體,一定要吃好一些才行。每天早晨吃過飯後,我便穿好裝備,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著掃把和灰鬥,迎著滿天星光出門。母親做這份工作掙不了多少錢,一天十五塊,一個月滿工也才四百五十塊,看她為了這點錢受罪心裡更是難過。
如此過了十幾天,馬上就要接近年關,父親也打電話說快回來了。母親張羅著買年貨,還專門在家列了一份清單,而且分門彆類。零食類的有花生、瓜子、糖果、餅乾。瓜果類的有蘋果、橘子、葡萄。肉蔬類的有魚肉、牛肉、豬肉、白菜、豆腐、青椒、番茄、大蔥……
母親列好了清單,愁苦的臉上終於舒展開一些笑容。這些東西看上去雖然多,但其實花不了多少錢。一大早,母親就揣著五百塊錢出門了,我因為要打掃衛生便沒和她一起去。掃完了大街,累的我一身臭汗,回家洗涮了一下,便打電話和夏雪嘮嗑。隔了一會兒,聽見家門響了,母親似乎回來了。不過她沒進客廳,而是直接去了廚房。買了那麼多東西,當然是要放在廚房的,我家那會兒還沒有買冰箱。因為不能讓母親發現我的手機,我匆忙掛了電話以後便去了廚房。
一進廚房,我便高興地說:“媽,東西買全了沒?”然後一下愣住,因為母親正坐在灶台上抹著眼淚。我驚訝地問:“媽,你怎麼了?”母親看到我進來了,慌忙轉過頭去,用衣擺擦著眼淚。我一看四周,竟然隻有白菜和土豆。我奔到母親身邊,拉著她胳膊說:“媽,到底怎麼回事?”母親低下頭,強忍著眼淚說道:“是媽沒用,錢被偷啦!”
我追問之下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來接近年關,東關鎮的農貿市場也是十分熱鬨,每年這個時候小偷最為猖獗。母親專門用手絹把錢裹了擱在口袋,隔一會兒就要用手摸一下看錢還在不在。就在母親剛買了幾顆白菜的時候,再一摸口袋,裹著錢的手絹已經不翼而飛,口袋上更是有著長長的刀口。母親慌張地一回頭,有位高高個、卷卷毛的漢子正倉促離開。母親不由分說地便撲上去,抓著那人胳膊要他還錢。那漢子口稱冤枉,等人越聚越多,那漢子便攤開了雙臂說你隨便搜,搜到了你就拿走。母親便去搜他的口袋,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媽,你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我著急地說:“那漢子是故意吸引你追他的,真正偷錢的早就逃之夭夭啦!他們肯定是同夥,設了這個計謀來晃你的。”
“我哪知道這個呀!”母親難過地說:“我在他身上沒搜到錢,隻好先回來了,隻買了那麼點東西!”指著角落裡的白菜和土豆,“早知道我就先買肉啦,這可怎麼辦呀,你爸掙的那點錢還說要給你付下學期的學費,我打掃衛生賺的錢正好夠咱們過個年的……”
我胸中氣的幾乎要炸開,立馬轉身奪門而出,奔到農貿市場尋找母親說的高高個、卷卷毛的漢子,能同時符合這兩個特點的應該不多。可是農貿市場人山人海,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無奈之下,隻好先回來了。想到母親難過的樣子,我必須得想辦法把錢交給她了。路過彩票店的時候,我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進去。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招了。
回到家裡,母親坐在沙發上發呆,看到我進來,更是一臉內疚自責的樣子。
我故作難過的說:“沒找到那人。”
母親說:“你可彆去找人家,人家是成年人,你找到了又能怎樣?而且他們還有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