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說的對極了。”楊少哲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還不知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語氣仍是不溫不火的,十分沉穩的模樣。
“嘿,你不說我還忘了。”我拍了一下腦門。其實我當然沒忘,隻是在尋找一個點,把話題拐進去罷了。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問道:“你還記得小學的時候有個同學叫白青嗎?”
“白青?”楊少哲的眉毛皺起,回想了一陣,說道:“似乎有點印象。”
聽到楊少哲這麼說,我心裡莫名有些火氣,心想白青喜歡了你那麼久,曾因為你的冷漠而備受痛苦的折磨,你竟然連她是誰都想不起來?不過仔細想想也情有可原,那時候的白青實在很不起眼,楊少哲這樣的風雲人物想不起來她也正常。就像是我,也不能完全回憶起小學的同學來。我呼了口氣,說道:“你忘了嗎?在你們班上很受欺負的那個女生。”
“哦。”我一提醒,楊少哲才有了些印象:“你是說那個和男孩子一樣的女生嗎?班上的同學也沒有怎麼欺負她吧,就是喜歡拿她開開玩笑而已。”語氣仍是淡淡的,根本不放在心上。
聽到楊少哲這麼說,我更有些憤怒,但還是把火氣壓下來,畢竟這也不是他的錯。
“隻是拿她開開玩笑嗎?”我儘量保持著平和:“還記得小學三年級那次嗎?班長帶頭誣陷她偷取同學的鉛筆,當時她難過成什麼樣子,卻無人為她說上一句話!”
“那個事啊。”楊少哲依舊淡淡地說:“申坤確實做的過分了些,不過這麼多年過去,大家早就忘的差不多了,白青不會還耿耿於懷吧?有些不成熟啊……”
我終於無法忍耐心中的怒火,拍桌而起:“你們忘的差不多了?可曾想過這件事給白青造成多大的傷害?你們隻是隨隨便便說句話,卻讓白青一輩子都沉浸在痛苦裡!”
楊少哲愣愣地看著我,很久才說了一句:“不……不至於吧?而且,當時我也沒參與啊。大家都知道白青是冤枉的,很多人也是抱著好玩的心態,和她開個玩笑罷了。”
我的手發起抖來。我發現,相比於申坤的囂張,更讓我憤怒的是楊少哲的態度。他竟然認為白青還記得那件事是不成熟,隻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把那件事當回事,甚至還把那件事當作一個玩笑,甚至如果不提醒的話,早就忘的一乾二淨!
很久很久之後,我發現一個真理,有些學生覺得自己在學校時飽受欺負,痛苦到很多年過去都無法自拔,那些記憶猶如附骨之蛆一般伴隨著他們的一生。而他們的同班同學卻根本不當回事,甚至反過來責怪他們為何如此小氣,那麼久的事情還要記得。被欺負的學生念念不忘、耿耿於懷,甚至對一生都造成嚴重影響;而欺負過他們的學生卻一哄而散,轉身即忘,根本不記得自己曾那樣傷害過彆人。這到底,算是誰的悲劇?
我發現,一時半會兒是無法向楊少哲敘述清楚白青的痛苦了,於是我決定開門見山。
“楊少哲,你知不知道,白青喜歡了你很久?”
“嗬,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楊少哲淡淡地說:“當時喜歡我的女生不少,有她也不稀奇吧。”
坦白說,自始至終,楊少哲也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可我就是想把水杯砸到他的臉上。大概是他身上不經意透露出的那種優越感吧,好像有女生喜歡他是理所當然的一樣,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讓人不爽了。不就是長得帥一點嗎,距離葉展差遠了,而且所謂的成績優秀,也不過是哄哄這片的鄉巴佬罷了。
“白青喜歡過你,而且是深深地喜歡過你。”我呼了一口氣,說:“小學三年級她被冤枉的那次,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站出來幫她說說話。可是你沒有,在那麼多人圍攻她的時候,你隻是在安靜的學習,甚至都沒有抬起頭看過她一眼。”
“不是這也要怪我吧?”楊少哲特彆無奈地說:“我和她非親非故的,有什麼義務非要幫她呢?而且當時那種情況,我沒有一起圍攻她已經夠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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