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慶公主起身笑道:“輔國公的府邸還沒建好,若要請吃酒,不免要去酒樓,那種地方哪及得家裡自在。有暇時,隻管到府上來好了,待國公府建好,本宮與駙馬自是要上門叼擾的。”
夏潯笑道:“好好好,到時候一定請公主和駙馬蒞臨。”說著飛快地看了茗兒一眼,茗兒咬了咬嘴唇,輕輕說道:“國公慢走。”
夏潯點點頭,話茬兒都沒接,便由王駙馬陪著向外走去,看他這一走去,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好象終於逃脫大難似的,茗兒看了心往上撞,隻覺腳趾頭發癢,真想追上去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腳,不是想逃麼?本姑娘一腳送你到千裡之外吧!
這時台上青衣正唱著:“索性丟開,再不將他記上懷。怕有神明在,嗔我心腸歹。呆,那裡有神來!丟開何害?隻看他們,拋我入塵芥,畢竟神明欠明白……”
茗兒心道:“丟開丟開,若丟得開,本姑娘何必為他煩惱?真是的,多少大事都做下來的男人,北平地宮裡在火藥堆上悍不畏死,金陵城外十麵埋伏中闖個七進七出,偏就見了我,怕成那般模樣,本姑娘是母老虎麼,叫你避之不及?”
懷慶公主笑道:“郡主安坐,咱們接著看戲!”
茗兒心中不快,便對懷慶公主道:“公主,妙錦有些不適,想要回房歇息了。”
懷慶公主一聽,忙叫台上停了戲,陪著茗兒回去,問詢幾句,茗兒說了不用叫郎中,她便囑咐茗兒好好歇息,自回房中候著駙馬去了。懷慶公主一走,回到床邊佯作躺下的茗兒便跳起來,氣鼓鼓地走到梳妝台前坐下,雙手托腮生悶氣。
現在不比逃難途中,那時她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子,朝不保夕,衝動之下可以向他大膽表白。可現在,她又做回了郡主,那個沒膽子的臭男人也做了國公,兩個人連私下見麵說句話兒的機會都沒有,她除了眉目傳情,根本無法向他表白心意,也沒有勇氣再向他表白一次心意。
可他……能指望他接受自己麼?
茗兒煩惱地歎一口氣,順手扯過一張紅色印桃花的薛濤箋來,提起眉筆在紙上塗塗抹抹,一行行娟秀的小字,竟爾即興寫下了一首小詞:
哥哥大大娟娟,
風風韻韻般般,
刻刻時時盼盼,
心心原原……
雙雙對對鶼鶼!
娟娟大大哥哥,
婷婷弱弱多多,
件件堪堪可可,
藏藏躲躲,
嚌嚌世世婆婆。
把眉筆一拋,茗兒又將雙手托了香腮。
八角菱花的銅鏡裡麵,映著一個女孩兒的模樣,眼顰秋水、腮凝新荔,秀美似的雙手托著香腮,小嘴兒嘟得特彆可愛,那不爭氣的小丫頭,就是自己麼?
茗兒朝鏡子裡的女孩扮個鬼臉兒,又皺了下鼻子,很俏皮,俏皮中,卻掩飾不住眼底的落寞:“哥哥大大娟娟,風風韻韻般般,刻刻時時盼盼,心心原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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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所用曲詞隻為應景兒,故有元曲明詞,拿來主義,匆須考究^_^(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