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哈裡,陪在一旁的還有酒店管事哈爾帕格斯以及一個通譯。
哈裡看樣子正要敲門,一見夏潯正好出來,忙又收回了手,微笑著退了一步。
這時房中陡地傳出一聲驚呼,原來是西琳和讓娜沒有料到門口有人,因為身上的衣服還很單簿,而今天恰恰是她們從女孩變成女人的頭一天,女性的羞澀感使得她們驚呼著趕緊退了回去。
哈裡“啊”了一聲,忙又退了一步,禮貌地道歉道:“對不起,是我冒昧了。”
夏潯乾咳兩聲,問道:“原來是哈裡先生,這麼早……您有什麼事嗎?”
夏潯已經暗暗認定這個哈裡必定就是先行趕到彆失八裡的貼木兒右路軍統帥哈裡蘇丹,而他這個冒牌商人卻是對方上天入地到處追索的獵物,所以對哈裡,他實在是欲避不及,可是說來也怪,這個哈裡偏偏和他一副很談得來的樣子,最喜歡拉著他聊天。
他卻不知,哈裡有意同漢人商賈接近,乃是為了從他們口中儘可能地了解西域的軍情民俗、地方事物,而諸人之中,若說唯一一個沒有目的就想接近的,就是他。
隻因為夏潯那一日寧死不肯受辱,堅持保護自己女人的行為,叫他大起知音之感,他當初為了把黑美人奧米留在身邊,幾乎鬨到眾叛親離,而做為手握重兵的皇室子孫,一旦失勢,被人落井下石搞到死,則不是一種可能,而是一種必然。他當時那種岌岌可危的情境,與夏潯當日一般無二,惺惺相惜而已。
哈裡笑容可掬地道:“哈裡和夏先生一見如故,非常喜歡親近。我的奧米,與你身邊的兩位小姐也很談得來。今天我要去城效狩獵,特意邀請夏先生與你兩位美麗的女伴和我們一起前往,還請夏先生賞光!”
夏潯想避開他,但是對方主動邀請,卻又不能拒絕。因為他此刻的身份是商人,而且是一個初次到彆失八裡做生意,急欲打開此地商路的商人,這時候一個西方的大商人,而且還是索牙兒哈將軍的堂弟主動與他交好,他會拒之門外?
於是,夏潯馬上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道:“啊!那真是太好了,非常高興能接受您的邀請。哈裡先生,請稍等片刻,讓我們準備一下。”
哈裡微笑道:“好的,我們的馬匹已經備好了,我在大門口聽你!”
說完帶著哈爾帕格斯和那個通譯走開了,夏潯連忙回去對西琳和讓娜說明了哈裡的來意,又一猶豫,問道:“呃……,你們兩個,今天騎馬……咳……方便麼?”
西琳和讓娜的俏臉頓時一紅,西琳有些羞澀起來,低著頭不好意思抬頭看他,還是讓娜大方一些,臉蛋跟大紅布似的,卻勇敢地挺起胸膛道:“老爺,我們……可以的。”
夏潯點點頭,道:“好,那麼你們準備一下,我去囑咐玉玨一聲。”
夏潯到了劉玉玨住處,對他說明了自己的去處,叫他趁機把昨夜商定的事情都辦了,出來又到唐賽兒房中看了一眼,小丫頭還在呼呼大睡呢。
過了一陣兒,西琳和讓娜都打扮停當了,按照夏潯的要求,她們臉上都蒙上了輕紗,隨著夏潯出去,到了大院門口,卻見二十餘騎駿馬早已候在那裡,牽馬的都是極強壯的佩刀荷弓的武士,奧米正傍在哈裡身旁,顯然是怕野外風沙太大,損傷了肌膚。
一見西琳和讓娜,奧米便親熱地迎上來,拉著她們的手說起話來。
夏潯道:“哈裡先生,我們此來騎的是駱駝,這馬……”
哈裡先是一愣,飄天文學網道:“這個好辦,來人啊,給夏先生備三匹馬!”
“不不不,是四匹,四匹!”
貓著腰很謙卑地走在最後邊的阿呆忙跑上來,衝哈裡豎起了手指,諂媚地笑:“尊敬的哈裡先生,我是夏潯先生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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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郊有一片東西走向的山脈,山並不太高,也不太密,所以山與山之間,有許多寬廣的穀地、平原,而這些山川也保護了這些穀地,沒有受到沙漠的侵蝕。
穀中林木蔥鬱,各種長青樹木點綴著山巒,穀中是半弋壁樣的所在,已經有些小草綻綠,野花盛開,山上消融的冰雪彙成了潺潺的流水嘩嘩地流淌下來。、
從他們越過第二道山穀時,就陸續可以看到一些動物了,赤狐、沙狐、艾虎、兔子,還有毛腿沙雞、紅尾伯勞和沙百靈等飛禽,越過第四道山穀時,野驢、鵝喉羚、草兔和環頸雉也時常可見了。隻是這些動物都很警醒,而半弋壁樣的山穀平地中,騎著駿馬的獵手老遠就難以逃過它們的視線,因此夏潯他們隻能騎在馬上,老遠看著它們逃跑時的矯健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