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自便,晚輩這就聽您的教誨,出去遊山玩水。”
謝雲霆慢悠悠的拍了拍手,轉身就往外走。
十五快步追過來,偷笑聲卻是擋不住的頻頻泄出:“主子,那老頭臉都氣成了茄子色,真痛快。”
在幽州這地差事辦的吃癟壓抑,十五早就煩了。
這麼狠狠出了一口氣,彆提心裡多痛快了。
隻是。
十五豎起手,忍不住誇讚起謝雲霆。
“我還不知道您學過變臉。方才那眼神,我看著都受不住!就是有些眼熟,在誰那見過呢?”
“小願啊,你沒見她平日裡看著我的眼神不就是這樣,看似乖巧不敢反抗,可心裡滿滿的不服氣。如何?我學的像不像?”
謝雲霆滿意的不行,恨不得立刻找出一麵銅鏡自我欣賞一番。
每次盛願那小妮子無辜又迷茫的模樣,總是能讓他的心如同泡進了釀酒的罐子裡,又酸又甜。
等了半天,都沒聽見十五開口。
轉眸才發現他瞬間沉默。
見謝雲霆看著他,糾結了片刻才開口。
“若不是您說方才那樣子無辜,我以為你是在威脅他,就像下一秒就要吃人一樣。”
哪裡有一點點無辜的意思?
十五忍住沒說。
一個男子,做無辜的樣子,不嫌惡心嗎?
謝雲霆嘖了一聲,懶得和他計較。
“十五,既然幽州要和咱們玩一玩,咱們就好好奉陪,接下來的日子還有好一通仗要打。”
“你又不擔心那丫頭片子了?”
謝雲霆眼波流轉,嗤出一聲訕涼的笑。
“我信她能應付的來。”
從第一次見她,她就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既然有人不想他回去,他就全身解決完這邊。
到時,便是官家也沒理由阻攔他。
“這邊越早完事,才能越早回去陪那個丫頭。到時候我要把瞞她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帶她去那件屋子……”
十五聳了聳肩。
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出來了,搖頭跟上自己的主子的腳步。
……
盛願坐在大少爺麵前還在消化聽到的內容,耳垂莫名的滾燙。
大腿上的裙擺被她的手揉皺,又撫平。反複了幾遍,如同破帕子皺皺巴巴,無不透露她的不安。
“關於這孩子,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盛願喉嚨噎了噎,沉默著。
那日她被藥迷了神誌,但她記得一開始攔住她,替她出氣的是謝雲霆,最後抱著她離開的也是謝雲霆。
但有一點她沒忘記。
從始至終圍繞在身邊的的確是大少爺身上的藥香。
醒來床邊陪著的也是大少爺。
盛願勉強動了動唇,看著杯中的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所以府裡的人替她隱瞞身份,就連那個下月初五的好日子也是抬她做妾室的日子。
她是有多愚鈍,這些日子的變化竟沒往深處去想。
可她不信。
那天的人,分明該是謝雲霆才對。
“您說那日,是二少爺親手把我交給您,說我需要……您來照顧?”
謝雲笙點了點頭,笑得很是溫和良善。
心臟一瞬間疼的厲害。
盛願愣愣的捂著胸口,一時間覺得天崩地裂。
整個屋子都開始旋轉。
她閉了閉眼,心裡還有一絲不死心,升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您該知曉,我的身子不乾淨。即使這樣,您也要讓我做妾室麼?”
謝雲笙臉上維持著的溫柔神情有一瞬間的崩壞,但還是穩住了,聲音透露著意味深長的涼意:“自然。我還知道那個人是雲霆。”
“您知道,那,為何,為何……”
盛願猛地站起身,臉色有些蒼白。
她從前一門心思想著怎麼瞞著這要命的秘密,沒想到謝雲笙從頭到尾都知道。
這樣映襯的她和謝雲霆更加的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