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娜迦隱秘與遠東之地的陰影
……
望著那一大迭文件。
馬修微露驚訝之色：
“這麼多？”
於鐮頓時如夢初醒般將它們拿了回來，然後從中抽取了三頁遞給了馬修。
他邊抽邊解釋說：
“大部分都是假情報，我剛剛有點太緊張了，把這件事給忘了，嗬嗬……”
“麵對不同的人我們會給出不同的情報，最近調查娜迦女王的人也不在少數。”
“但隻有這三頁是最真實的！”
馬修低頭看了一眼，那三頁上的內容非常稀少，字跡也相當潦草，隻是大概記敘了娜迦女王齊娜生平所經曆過的一些事件。
“這麼少？”
馬修又問。
於鐮尷尬一笑：
“娜迦是一個極度排外的種族，齊娜女王露麵次數本來就少，確實很難收集到關於她的真實情報。”
“目前的娜迦王國，大多數時候都是大將軍阿瑞納斯在打理，齊娜女王深居幕後，似乎成為了權力的象征。”
“關於大將軍阿瑞納斯我倒是知道一些內幕，他不僅有著傳奇級彆的實力，更擁有一頭可以在阿魯內海橫行霸道的大海怪克拉肯。”
“也正是因為有大將軍阿瑞納斯的支持，齊娜女王才得以在激烈的內戰中撕碎了所有的反對者，最終成為了娜迦一族的女王。”
馬修聞言心中一動：
“說說娜迦的內戰。”
於鐮快速道：
“娜迦部落中原本有兩個派係，彼此相互敵對。”
“其中一個派係我將其命名為「實乾派」。
這一派的娜迦認為自己是海洋的一份子，他們不在意自己的出身與由來，而更在意自己和部族的現狀。
他們認為現在的娜迦已經成功地定居在大海深處了，就不應該過度深究自己的曆史。
對實乾派娜迦來說。
他們一切訴求都是維持現狀甚至更進一步。
沒有什麼比維護娜迦在阿魯內海以及無儘之海近海的霸權更為重要了。
因此實乾派的娜迦和你們七聖聯盟的法師有著一定的默契。
在近海區域。
他們看到掛著七聖聯盟旗幟的船隻一般是繞道走的。
不過這一點一度引起了許多娜迦的不滿。
因為很多普通的商人在發現了這一規律之後，也開始往自己的船上懸掛七聖聯盟的旗幟，以此來獲得規避娜迦打劫的效果。
但實乾派對此的主張就是堅決避行。
在很長一段時間。
娜迦海盜們雖然對此主張非常不滿，但也算是和聯盟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
在內戰之前。
你可以在科爾多城或者黃金海岸北岸的許多個城市發現娜迦們提供的物資。
也有少量娜迦會上岸與我們做生意。
這些娜迦就屬於之前得勢的實乾派。”
於鐮頓了頓。
他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後繼續說道：
“實乾派掌權的年代，橫渡阿魯內海自然也有一定的風險，但遠遠不像現在這樣殺機四伏。”
“其原因就在於這幾年娜迦內部火速崛起的「原體派」！”
“顧名思義，他們和原始血脈淡泊的普通娜迦不同，原體派的娜迦擁有最初那一批娜迦造物般的純正血脈，同時也繼承了他們的陰暗與瘋狂。”
“我都不知道這群原體娜迦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們仿佛是憑空出現在了阿魯內海——
我懷疑他們來自無儘之洋深處或者自由群島的某個地方。
總之這批原體娜迦闖入了實乾派娜迦的生存家園，並宣稱自己帶來了創世神的福音。
如果你對娜迦的由來有所了解的話。
伱應該知道創造娜迦的是一名可怕的黃昏造物……”
馬修點了點頭：
“滅世雙蛇，布魯奇。”
於鐮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就是祂！”
“根據我的分析，情況大致如下——
原先阿魯內海的實乾派娜迦們已經脫離了布魯奇的信仰與掌控，他們想要過自己的好日子。
但布魯奇顯然不同意。
祂通過某種方式又轉化了一批全新的原體娜迦出來。
命令他們來到阿魯內海對普通的娜迦居民進行掌控與統治，並恢複對自己的信仰。
在這個過程中。
原體派和實乾派發生了一係列的衝突。
但雙方還算克製。
原體派僅僅是搶走了一部分娜迦部落的管理權。
但對於黃昏造物的信仰傳播。
他們做的並不是很理想。
因為很多娜迦身上的遠古血脈已經很淡薄了，他們對現在的生活也很滿意，對於重新信奉滅世雙蛇這件事持遲疑態度。
雙方就此開始在暗中較勁。
這種較勁的局麵其實持續了有些年份了。
也正因為娜迦內部的博弈。
一部分陸地上的種族才可以打開與娜迦部落交易的通道。
我原本以為這樣的局麵還能持續一段時間。
但因為一件偶然的事情。
雙方突然就爆發了大戰。
這場娜迦族的內戰持續了兩個多月才結束。
原體娜迦的數量雖然稀少。
但對普通娜迦存在血脈上的壓製。
普通娜迦在麵對原體娜迦的時候會進入虛弱狀態。
因此原體派很容易的就取得了前期的勝利。
在之後的戰鬥中。
原體派也是占儘了上風。
實乾派節節敗退，他們中相當一部分被原體娜迦殘忍殺死，也有的選擇了投降。
但目前還有三支娜迦軍隊不願意接受布魯奇的信仰。
他們仗著對阿魯內海的了解，和原體派玩起了遊擊戰。
這是曠日持久的戰爭。
戰爭的結果便是阿魯內海被搞的血流成河。
要知道。
娜迦之中並沒有平民。
所有娜迦都是天生的戰士，這種涉及到全族的戰爭是每一個人都要參與的。
不僅是娜迦受到了這場內戰的波及。
阿魯內海所有島嶼上的生靈都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要我說。
科爾多城如今蒸蒸日上的局麵倒有娜迦們七八分的功勞……”
說到後麵。
於鐮不由露出了一絲洋洋自得的表情。
馬修則是麵露好奇之色：
“所以他們爆發大戰的原因呢？”
“總不會是因為某個吟遊詩人吧？”
於鐮又喝了一口茶，接著很粗鄙地將茶葉吐在了地上：
“我倒是想這麼回答。”
“但那隻是沒什麼腦子的人才會相信的小道消息。”
“真實原因是因為一座特殊的「海之門」。”
“你知道海之門吧？”
“據說那是一種可以用來自由往返於諸海之間的神秘海門。”
“那座特殊的海之門關乎著娜迦一族的命運，因為門裡藏著滅世雙蛇布魯奇的一部分封印！”
“原本那座海之門一直在實乾派的掌控之中，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實乾派的娜迦壓根不想再和布魯奇扯上關係了，所以他們對待海之門的態度一直很謹慎。”
“那座海之門的坐標在實乾派娜迦內部也被視為最高機密，這個秘密被保守了很多年，就連布魯奇也沒能了解到它的具體存在。”
“然而就在大半年前的某一天，一個名為齊娜的原體派娜迦鬼使神差的找到了海之門的坐標，實乾派娜迦打算將她抓捕，但齊娜逃得很快，最終她逃出了生天，其他的原體派娜迦便也得知了海之門的存在。”
“為了那一座海之門，他們悍然發動了全麵的內戰。”
“結果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那樣，原體派大獲全勝，他們拿下了海之門，而發現海之門並成功逃走並通風報信的齊娜成為了娜迦的女王。”
“據說她受到了布魯奇的巨大恩賞，從一個相對弱小的原體娜迦晉升成了傳奇生物。”
“而原體派娜迦原有的領袖阿瑞納斯就成為了娜迦王國的大將軍。”
“其餘重要崗位上也都是原體派娜迦占了大多數，普通的娜迦淪為了被奴役的對象。”
“目前的娜迦王國就是這麼個格局。”
“因為內戰死了很多人，原體派娜迦一直在和外界進行人口買賣。
他們將很多人抓走與蛇混在一起，進行了一種遠古邪惡儀式。
而通過這種儀式。
他們能收獲很多的同伴。
這些可都是擁有純正血統的原體娜迦。
隻不過這種儀式花費不少。
因此原體派娜迦在王國內部橫征暴斂，算是引起了比較大的民憤。
關於布魯奇的信仰傳播也推廣的不順利。
不過我猜祂其實也不在意這個事情。
祂的真實目的應該是培養天然就崇拜自己的原體娜迦。
至於那些血脈已經很稀薄的後代娜迦。
信奉他也就罷了。
不信奉的都會淪為布魯奇暴虐統治的犧牲品。
言歸正傳。
如果你想對娜迦女王動手的話。
就等同於對滅世雙蛇布魯奇宣戰。
我沒資格對這種事情指指點點。
但客觀來說這確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於鐮的語氣很誠懇。
但馬修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重點：
“你怎麼知道原體娜迦在對外進行人口買賣？”
於鐮乾笑一聲：
“我說我是道聽途說你信嗎？”
馬修未置可否。
於鐮便聳了聳肩：
“我是個生意人，不論是原體派娜迦還是實乾派娜迦，隻要他們願意與我做生意，我當然是很歡迎的。”
“不過你可以放心，至少經我之手賣給他們的都是人渣中的人渣，轉化成娜迦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馬修眯起了雙眼。
他的氣息在於鐮看來變得有些危險：
“你現在願意把娜迦女王的情報給我，不會轉眼就把我的情報交給娜迦女王了吧？”
“畢竟你們可是合作夥伴。”
於鐮指了指天上：
“我有眼睛，我知道你們在天上乾了些什麼。”
“你放心，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既然選擇在你們的地盤混口飯吃，我就絕對會遵守你們的規矩。”
“假使七聖聯盟禁止我們和娜迦做生意，那我一定會在明麵上和他們徹底斷絕關係。”
馬修忍不住笑了。
於鐮這話說的很有意思。
屬於是既無賴又真誠，讓人很難挑出毛病來。
說起來於鐮也確實是個妙人。
他能以一個落魄的蘇族人身份在科爾多城站穩腳跟，並成功地拉起了一支武裝部隊，這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馬修的目光掃過那些散發著煉獄氣息的護衛。
毫無疑問。
於鐮崛起的背後肯定有哪位大魔鬼的影子。
科爾多城位於黃金海岸的北岸。
在阿魯內海北部港口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根據馬修之前的打聽。
於鐮不僅成功當上了科爾多城的城主，甚至還將勢力延伸到了北岸的其他港口城市。
看得出來。
這家夥野心勃勃，也很有能力。
就算哪天於鐮在黃金海岸上建立起一個全新的王國馬修也不意外。
這裡本就是聯盟勢力輻射範圍之外的區域。
位於傳統艾恩多人類文明的邊緣。
它是天災法師砸月亮之後的意外產物，屬於是新興勢力。
羅南和陳都看不上這裡。
這塊地盤被魔鬼趁虛而入也很正常。
想到這裡。
馬修突然話鋒一轉，相當直接了當地對於鐮說道：
“如果七聖聯盟裡真有法師想當你的金主呢？”
“你背後的勢力會不會同意？”
沒等於鐮開口。
旁邊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你不覺得自己的胃口有點太大了嗎，種樹法師？”
“我聽說過你的事跡，我也知道你有幾分實力，但你剛剛那句話，至少是傳奇法師才有資格這麼說。”
馬修側過頭去。
開口的赫然是之前都懶洋洋趴在地上的三頭犬。
“德洛莉斯……”
於鐮喊了一下她的名字，似乎有些忌憚。
馬修沒有正視三頭犬。
他隻是看著於鐮：
“你的狗好像有點沒教養。”
於鐮捏了一把汗，旋即苦笑道：
“你有所不知，我才是她的狗……”
德洛莉斯的語氣變得更加不悅：
“你不是想知道於鐮背後的魔鬼是誰嗎？”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祂是九獄之一的領主——萬法真母！”
“就算是蘇瑞爾在祂麵前也得心平氣和的說話。”
“我知道主物質界是你們七聖聯盟的地盤，但這裡是文明的邊緣，我以為我們雙方之間應該有些默契。”
“如果你想撬其他牆角也就罷了，但我們在這死胖子身上花費了不少心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如果你想合作，那就拿出誠意來！”
“隻要你拿出的誠意足夠動人，我們甚至可以幫助你乾娜迦女王！”
“但如果不是，請不要打我們代言人的主意，我們沒有做的很過分，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越界。哪怕你是七聖聯盟的法師，你也得遵守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不是嗎？”
德洛莉斯這番話倒顯得有理有據，不卑不亢。
但一旁的於鐮已經開始汗流浹背了。
他小心翼翼地對馬修說道：
“德洛莉斯是「萬法真母」的女兒——而且是最喜歡的那一個。”
“她負責來這兒監視，不是，是輔助我……她可能不太會說話……”
叮鈴哐啷。
鐵鏈與地板的摩擦聲清脆作響。
德洛利斯從地上站了起來。
六雙猩紅碩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馬修，似乎想從氣場上對他進行壓製。
然而馬修隻是輕輕一笑：
“像萬法真母那樣強大的角色，恐怕會有很多個女兒吧？”
此言一出。
整個大廳裡的氛圍都緊張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
三頭犬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你在威脅我？”
馬修沒有看她，隻是原地招了招手：
“佩姬，帶她上去兜兜風。”
下一秒。
一抹璀璨的月光在大廳中閃起。
一個頭戴草環、豐滿美豔的女子憑空出現。
她瞬間就衝到了三頭犬的下方，接著一把卡住了最中間那個腦袋的脖子。
刹那間。
恐怖的月華席卷了一切。
鐵鏈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斬斷，月之女武神抱著煉獄三頭犬便向高天之上飛去！
轟！
富麗堂皇的城主府直接被掀飛了天花板。
大量的木頭碎屑和小石頭往下掉落。
魔鬼護衛們一邊躲避一邊試圖向馬修包抄而來。
但這個舉動卻被於鐮厲聲阻止了：
“都給我滾出去！”
“我是說，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
護衛們微微一怔。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下意識地看向頭頂。
透過天花板的巨大窟窿。
他們看到半空之中一副離奇而震驚的場麵——
煉獄三頭犬正被月之女武神捏著脖子狂揍！
佩姬的招式相當簡單粗暴。
就是卡脖子、揍腦袋、拳打腳踢！
然而在二者瘋狂傾斜能量所交織出的風暴中，她就是能占據絕對的優勢，對著三頭犬就是一通暴打！
把德洛莉斯打的嗷嗷叫！
這，就是傳奇的力量！
護衛們默默地退了。
唯有一個在離開大廳之前，還充滿戾氣地衝馬修放了句狠話：
“萬法真母不會放過你的！”
馬修衝著他虛空一點。
一隻散發著負能量氣息的爪子便出現在了護衛麵前。
沒等護衛來得及逃跑。
他便被死神之觸牢牢捆住。
僅僅是掙紮了幾秒後。
他的眼神便迅速地渙散，大量純白色的氣體自他的七竅之間散發出來，融入了死神之觸中。
瞬息間。
一大把金幣從半空中落下。
伴隨著叮咚叮咚的聲響。
其餘護衛立時嚇得一哄而散！
馬修緩緩轉過身來。
於鐮正在他背後瘋狂擦汗：
“這與我無關。”
“我真的控製不了那些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