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哥兒,有什麼說法?”見到方逸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胖子眼睛一亮,用胳膊肘捅了下方逸,低聲問道,一旁的三炮也是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從小掛著屁股簾兒一起長大,胖子和三炮可謂是對方逸知之甚深,他們知道,方逸雖然之前和這個社會脫節很嚴重,還當了十多年的小道士,但做事情向來都是謀而後動,很少去做魯莽出格的事。
“哪裡有什麼說法啊……”
方逸嘿嘿一笑,卻是把右手露了出來,隻見三枚被磨的有點發亮的銅錢,在他的五根手指之間回旋轉動,方逸的手指就像是一塊磁鐵一般,不管那銅錢怎麼轉,都無法脫離開方逸的手指。
“嗯?起卦了?”
看見這幾枚銅錢,胖子和三炮頓時鬆了一口氣,當年他們村子裡無論是丟了什麼牲口,隻要那老道士起上一卦,就算是牲口摔死在山澗都能找得到,而方逸雖然很少算卦,但卻是得到了老道士的真傳。
“你們幾個小子搞什麼啊?”看到方逸等人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滿軍不禁有些惱了,要是他們哥幾個真的當麵被古處長趕出市場,他老滿的麵子也沒地放啊。
“滿哥,你不用擔心……”三炮指了指方逸的右手,說道:“他鬼門道多著呢,既然他這麼說了,就不會有事的……”
“靠,方逸你小子會變戲法啊?”
順著三炮手指的方向,滿軍也看到了方逸右手的動作,不由是看直了眼,三枚小小的銅錢簡直被方逸給玩出花來了,看的滿軍眼花繚亂。
“滿哥,這玩意可不是變戲法用的……”方逸右手一抖,那三枚銅錢頓時被他握在了掌心裡,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
“嗯?莫非是占卜問卦?”滿軍忽然想到方逸在自己家裡畫符的事情,心中不由一動,他知道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可不能以常理度之,或許還真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滿哥,看您這滿頭大汗的,還是回店裡歇歇吧……”方逸笑著開口說道,卻是沒有回答滿軍的問題。
“不用,我那邊反正沒什麼生意,今兒就陪你們在這擺攤吧……”滿軍搖了搖頭,他還是不怎麼放心方逸等人,再說了方逸是他介紹來的市場,不管古處長怎麼想,自己已經算是得罪他了。
不過滿軍可不是像方逸他們那樣沒人根基的人,在古玩行裡混了那麼多年,滿軍也認識幾個博物館的領導,如果古處長真敢連他一起收拾的話,那說不得滿軍就要和他鬥一鬥了。
“得,正主兒來了……”方逸正想說話的時候,卻是發現原本已經離開的二劉又從人群裡擠了過來,二劉和他那幾個同事擁簇著的人,可不就是管理處的古處長嘛。
見到古處長眼中露出了一絲陰狠,方逸自然知道他是來乾什麼的,臉上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經常聽師父說到人心險惡這四個字,但卻是從來都沒見識過,眼下怕是就有這個機會了。
“哎,古處長,小孩子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看到古處長來到攤位的前麵,滿軍連忙掏出中華煙遞了一根過去。
“小孩子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
古處長壓根就沒接滿軍遞過去的煙,擺了擺手,說道:“老滿,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麵子,而是他們觸犯了管理處的規定,在市場滋事,是一定要嚴肅處理的……”
看著麵前的方逸等人,古處長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剛才他親自去了趟轄區派出所,準備給刀疤臉他們說說情,將偷竊改成鬥毆滋事,這樣就屬於治安管理條例的範疇,最多行政拘留幾天。
但是讓古處長沒想到的是,往日裡和他稱兄道弟的派出所長,這次竟然絲毫都沒給他麵子,直接就給古處長說這次的事情市局有人過問了,要他們將古玩市場的這個毒瘤給連根拔起,現在已經立案了。
聽到所長的話,古處長嚇得臉都白了,他很清楚立案的涵義,立案之後就會批捕,那刀疤臉等人麵對的就不是行政處罰,而將會是刑事責任了,沒個三五年恐怕是出不來了。
更重要的是,古處長和刀疤臉之間,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和刀疤臉認識差不多有三年多的時間,在這三年中,刀疤臉幾乎每個月都會向他上貢五千到一萬元不等,三年時間,古處長整整在刀疤臉這裡賺了兩套房子錢。
當然,古處長也不是全無付出的,刀疤臉團夥中一旦有人失手被拎進派出所,古處長總會出麵說情,然後在市場內打擊那些見義勇為的人,一來二去之下,市場裡的攤販對刀疤臉團夥的行為也隻能是睜隻眼閉隻眼了。
現在刀疤臉團夥全軍覆滅,古處長最害怕的是刀疤臉在出去無望的情況下,將自己也給拉下水,就憑著他這幾年作為保護傘所收受的賄賂,那刑期恐怕要比刀疤臉他們都要長。
最後在古處長的軟纏硬磨之下,他在派出所的那位熟人讓他見了刀疤臉一麵,古處長很欣慰的是,刀疤臉保證自己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把古處長給供出來的。
得到了刀疤臉的保證,古處長稍稍心安了一點,但是從派出所出來之後,古處長對方逸等人的怒火卻是抑製不住的升騰了起來,如果不是那幾個小子多管閒事,哪裡會出現這種事情。
且不說自己會不會被刀疤臉連累到,方逸等人的行為可是直接斷了古處長的財路,俗話說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單憑這一點,古處長就下定決心要將方逸他們從市場內給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