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怨毒無比,透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恨。
這種恨,雖隻是歌曲裡透出的感覺,可似乎能影響現實,使得四周八方在這一瞬,都充斥了強烈壓抑感,仿佛空氣都變的粘稠起來,讓人呼吸似乎都覺得困難,甚至腦海中會忍不住浮現出一幕幕此生所遇最恐怖的畫麵。
連帶著四周的山脈也都再次變的半透明,甚至出現了扭曲,就好似這片區域被改變,隱隱的,似乎形成了一個戲台的樣子。
而這戲台的主角,正是那慢慢走來,七竅流血,目中帶著怨毒,聲音透出恨意的青衣女子,至於她身邊的其他聽欲城的修士,此刻也都在瞬間罔替中的身影裡,透出凝重的神色,竭儘全力去配合散出曲樂,為其更多渲染。
與此同時,即將傳送走的山下喜之分脈的村落,其傳送陣也都被影響,明明其內的修士身影已經模糊,但這歌聲好似化作了無形的手,一把抓住了他們,仿佛要將他們從傳送中生生的拽回來。
甚至可以看到,已經有不少喜之一脈的修士,他們的身影從模糊中正慢慢的清晰,似乎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真正的逆轉傳送。
與此同時,四周八方化作的這個戲台裡,所有的植被,此刻都瞬間枯萎,死亡之意,籠罩八方。
就仿佛,這是一座不應該存在於生者世界的戲台,其上的戲曲,也不應該是活著的人能去聽聞的。
這一幕,也讓王寶樂眼睛眯起,瞳孔內聚出一抹精芒,可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這笑容充滿了陽光,蘊含了對生活的積極,更有對人生的樂觀,形成了一種感染力,一樣影響了四周,使他所在山峰的植被,瞬息從之前的枯萎中恢複,向外擴散間,與那女子形成的戲台,對抗起來。
喜悅之意,發自笑容,傳自內心,彌漫八方。
這是喜之一道的規則,喜悅,快樂,無憂無慮,簡單而又不單純。
這種簡單,是因人人具備,這種不單純,是因雖每個人都擁有,但往往隨著歲月的流逝,隨著經曆的變多,喜悅似乎也在慢慢的減少。
相比之下,往往在孩童時期,笑容才是最真實的,才是最符合喜之一道的法則本源,而此刻的王寶樂,整個人看起來就好似一個在聽戲的孩子,笑容真誠,喜悅沒有半點掩飾。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那走來的青衣女子,腳步慢慢停頓下來,最終站在王寶樂數百丈外,其與山峰齊高的身影,似乎無法再向前繼續邁步,黑發下的表情扭曲,似在掙紮。
至於她身邊的其他聽欲城修士,此刻雖竭儘全力去伴奏,但在王寶樂的笑容與喜悅之意下,一個個也都無法避免,無法阻止的被感染,漸漸身影從音符狀態歸來,露出笑容,笑著笑著,個個身影似失去了力氣,從半空落下。
墜地後,一動不動,唯獨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與滿足。
看到這一幕,王寶樂若有所思。
遠遠看去,此刻天地間這一幕很是詭異,山脈與叢林所形成的虛幻戲台,似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青衣女子與王寶樂的身影,正是這兩部分的核心。
他們的對抗,使四方無時無刻不處於扭曲之中,但顯然那青衣女子的歌聲雖詭異,但自身的境界與王寶樂比較,差距很遠。
若非王寶樂不想動用任何外界法則,或者準確的說,是不動用半點自身之力,隻是依靠這數月來感悟的喜意的話,那麼滅殺這青衣女子,輕而易舉。
所以,從結果去看,也能一清二楚,因為這青衣女子四周的聽欲城修士,此刻陸續的含笑而亡,但王寶樂身後的村落,傳送再次運轉,那些之前被影響的身影,也重新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