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長獨自負責一端,千夜和獨眼則負責另一邊。三個人吐氣開聲,一齊用力,就將重達一噸的大門抬了起來,推向城樓。
獨眼大漢雖然沒有激活原力節點,但是也一直在修煉,距離激活第一個原力節點不遠了。而且他的天賦就是力量強化。千夜則穩定地展示著一級戰兵的實力,不多也不少。
十七歲的一級戰兵頂多讓人羨慕一下,但十七歲的二級戰兵就不一樣了。一個夠資格加入帝國特種軍團的人,怎麼可能會跑到這種不毛之地開個小酒吧?
早上八點時,三個人都累得筋疲力儘。但是城門的修複才做完一小半,要把散了半邊架的動力鍋爐也裝配起來,得從大城市裡訂購零件。
新的零件最快也要一周才能送來。禿頭警長儘管憂心忡忡,可也隻能再過上一周提心吊膽的日子。
這個時候,上層大陸的天早就亮了。但是在永夜大陸的暗季,數塊上層大陸的運行軌跡正好在永夜大陸上空交彙,它們擋住了陽光。
一天中,永夜大陸上隻有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時天是亮的,其餘時間都是黑夜。
夜空中,那輪緋色的圓月依舊掛在那裡。永夜大陸的傳說中,隻要緋色之月出現,那麼就會有災難發生。當血月懸空的時候,黑暗種族的力量都會有所增強,野外的原生猛獸也會變得更加暴燥凶猛。
看到空中的血月,千夜突然覺得全身血氣湧動,感知變得極為敏銳,特彆是嗅覺更是千百倍地提升。他幾乎可以聞到鎮裡所有人的味道。那種灼熱的鮮血味道,幾乎讓他發狂!
千夜告彆了警長迅速回到酒吧,把門緊緊關上,然後一頭栽倒在地,如野獸般狂號著,滿地翻滾。
對鮮血的饑渴是幾乎無法忍受的折磨,這種痛苦和空虛的感覺比‘極樂’的毒癮發作更加強烈。要不是千夜在修煉兵伐訣時煉就了堪比紅蠍兵王的意誌,早就被嗜血的饑渴征服,變成真正的血奴。
千夜伏在冰冷的地上,嘴裡咬著一條毛巾,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他一手抓住焊進牆壁裡的鋼條,另一手用力一下下砸著地麵!
通!通!通!
一聲聲沉悶的響聲從酒吧中傳出,整個曼殊沙華都隨著聲音在微微顫動。這個時候的酒吧沒有客人,響聲在空蕩蕩的大堂裡穿梭。
幾名拾荒者正好從酒吧邊路過,他們聽到了這奇異的沉悶響聲,個個臉色大變,紛紛改變路線,遠離曼殊沙華,就象這座酒吧裡關著某隻魔裔一樣。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千夜才掙紮著爬了起來。他踉蹌走到壁櫃前,從裡麵取出一個血包,小心翼翼地擠了幾滴鮮血到嘴裡,然後立刻將血包封好,以極大的意誌把它放歸原處。
幾滴鮮血入口,千夜立刻如虛脫般出了一身大汗,靠在牆上不斷喘息著。
現在他必須要喝上幾滴鮮血才能夠平抑身體內的嗜血本能。然而在最初的時候,千夜可以不靠任何東西就扛過嗜血饑渴。但三個月前開始,他就需要舔食一滴鮮血才可以壓住饑渴。到了現在,千夜需要接近一勺的鮮血才能夠騙過身體,讓饑渴平抑。
動物的血已經逐漸失去效果,人類鮮血的誘惑力則成倍增長。按照這個趨勢走下去,千夜估計自己最多再能夠堅持一年。雖然他這些日子的頑抗已經堪稱奇跡,但是前路依然黑暗的沒有一絲光亮。
千夜的目光又落在櫃子裡,這一次看的不是血包,而是血包下麵壓著的軍刀。那是紅蠍的製式多用途軍刀,上麵的鍍銀層已經破損不堪。千夜把它放在這裡,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壓製不住嗜血本能時,好用它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血包旁還放著那個黑絲袋。
千夜自嘲地笑了笑,他現在至少多了一種自殺的選擇。破魔秘銀彈對有爵位的吸血鬼都會產生必殺效果,更何況他這半個血奴。千夜隻要吞下一顆破魔秘銀彈,身體內部所有臟器都會被燒成焦炭。而外表上卻看不出什麼傷痕。
至少可以死得漂亮些,千夜想著。
這是被黑暗之血汙染後,他身上發生的又一個變化,開始本能地喜歡漂亮的東西。
不過就象當初沒有立刻自殺一樣,隻要沒到最後時刻,千夜就絕不會放棄。
他走到酒吧後的動力屋,給那有半個酒吧大小的金屬大家夥中又添了幾鏟黑石。這樣蒸汽爐又可以燃燒整整一天,不僅可以提供酒吧所需的必要動力,還能夠保持酒窯的溫度。千夜釀造的酒,要在六十度的室溫下發酵十天,才會有最佳的味道。
小鎮上有公共黑石蒸汽塔,但是可支持不了這樣奢侈的用度,曼殊沙華和鎮上有限幾戶人家都有自己的獨立動力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