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峽穀,這個地名好象很熟悉。
千夜回想許久,才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聽過這個地方。
燃燒峽穀距離黃泉訓練營不遠,裡麵生活著大量晶石蜥蜴。這種生著六隻腳的爬行怪物身長可達五米,是名符其實的龐然大物。它們身上的晶石是製造原力槍的重要原料之一。
黃泉訓練營的畢業標準,就是能夠獨自獵殺一頭晶石蜥蜴,並且把晶石采收回來。對於通常隻拿著標配匕首的學員來說,想要擊殺一頭二級實力的巨蜥談何容易?畢業考試也是黃泉訓練營高損耗率的一環。
另一方麵,晶石蜥蜴喜歡肉食,所以也是訓練營處理各種屍體的最佳場地。
一想起燃燒峽穀,千夜遽然一驚,立刻本能地大叫:“不!我沒有死,我還活著!放我下來!”
他突然坐起,這才發現居然是一個夢。這一年多,他每晚都會在惡夢中醒來,以至有時候都會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境。
千夜向周圍望去,看到還是深夜,自己依然身處在垃圾場。一隻瘦骨嶙峋的野狗正咬著自己的腳,並且在用力拖拽。
千夜隨手抓起一塊堅硬的金屬零件,使勁拋出,正中野狗鼻子,砸得那隻畜生一聲哀鳴,夾著尾巴逃了。
他動了動,隻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胸口更是稍有動作就會撕裂般地劇痛。他先檢視了一下身上的傷勢,發現左臂斷了,而且胸前肋骨也斷了大半,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
不過意外的是,他的傷勢比想象中輕太多了。斷裂的骨頭都自動對接在一起,而且已經有重新生長的跡象。外傷也不再流血,許多小的切割傷則已經全都收了口。
在身體裡,千夜感覺到雄渾的生命力正滾滾流動。除了骨頭還沒有完全長好,身體狀態居然是出人意料的好,而且之前戰鬥到一半時就泛上來的嗜血饑渴也似乎消失了。
千夜忽然在頸側摸到了兩個深深的傷口,表情一下就凝固。
怎麼又被血族給咬了?
但是他隨即就釋然了,咬一次和咬兩次又有什麼區彆?反正早就被汙染了。可是指尖傳來的味道卻又讓千夜的心一沉!
那是一種帶著淡淡清香的味道,十分熟悉,是夜瞳的味道!
至此一切疑點都有了答案,夜瞳不光是血族,還是非同一般的上位血族。
夜瞳的特殊能力,居然可以把所有屬於血族的特征都隱藏起來,看上去就和人類沒什麼區彆,連體溫都保持在正常人類的程度。
無論是千夜直接接觸檢查她的身體,還是在戰術瞄準鏡的視野中,都看不出一個正常血族應有的反應。這真是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
自己竟然和一名上位血族聯手,殺了一個爵位血族和一頭精英狼人?千夜此時心情異常複雜,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遺憾。
夜瞳是他來到永夜大陸後,第一個聯手作戰的夥伴。之前夜瞳折返進入垃圾場的時候,千夜的心臟確實用力跳動了一下,那時他甚至還曾有過強烈的感動。在千夜被擊飛前,看到的是夜瞳正被狼族和血族聯手包圍,形勢危急。
就算現在已經確認了夜瞳是血族,千夜發現自己對她還是恨不起來。不為彆的,就為了她毅然返身,和自己共同麵對強大到不可戰勝的敵人。
既然她能吸自己的血,那就能夠繼續活下去吧?千夜想著。
冰冷的夜風吹過,帶著一成不變的腐朽氣息。千夜甩了甩頭,拋開太多淩亂無用的思緒,他忽然感覺到手腕處有些異樣,抬起一看,那裡居然還有兩個齒孔!
千夜皺了皺眉,伸手抹了抹,指尖傳來一股詭異的甜香,不管味道多麼好聞,都改變不了那是另一個血族留下吸血痕跡。
竟然是,血宴?千夜心中浮上這個詞。
血宴是血族一種相當正式的儀式。
其實真正的血族並不是隨時隨地都喜歡咬人,戰時對鮮血的渴求更多的是為了補充力量和恢複傷勢,就像人類用各種軍方興奮劑提振戰力一樣。
日常血族把鮮血進食視為很神聖的事情,那是他們與始祖溝通,以承繼更多鮮血之力的私人時間。因此除了血宴,他們從不與其他族人共同享用獵物。
血宴相當於人類的沙龍社交,代表著參與方之間親密的關係、友好的立場、互相的信任等等。至於血宴主食,那個人類,多是符合吸血鬼的美食主義,鮮血的味道特彆好,或者身份特殊以及足夠強大。
千夜忽然抬頭,望著血色的圓月,笑起來,自語道:“我居然有資格做血宴的主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