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魔裔雙手攏在累累花邊垂絲的袖子裡,對旁邊的小女孩說:“你的主意不錯,辦了場血宴,居然真的有魚上鉤。雖然算不上肥美,但是用做品酒的開胃小食也還不錯。這場戰鬥結束後,我會給你獎勵,足夠的獎勵。”
小女孩抿了抿粉色的唇,烏溜溜的大眼睛從前方對峙的獵人和黑暗戰士們身上掃過,然後用力點點頭。
一名血騎士對魔裔恭敬有加地說:“梅斯菲爾德大人,現在應該怎麼做?”
魔裔青年臉色一沉:“怎麼做?當然是殺光他們!但是我可以提醒你們一句,這場戰鬥遠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容易。但就算有人跑了,我也不會出手。身為古老高貴的梅斯菲爾德家族一員,這種連戰將都不是的小雜魚,還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餘仁彥臉色凝重,緩緩脫下短鬥篷扔在地上,又卸掉了背上的野外裝備包,說:“都彆留手了,出全力吧。沒底牌的就想辦法找機會同歸於儘,相信我,戰死在這裡比活著落到他們手裡要幸運得多!”
黑暗戰士開始逼近,餘仁彥微微躬身,然後奔跑起來,正麵迎上一名血騎士。那個血騎士當然不會拒絕低級人類的挑戰,也開始加速衝刺。
兩人瞬間都提至最高速,然後毫無花巧地撞在一起!
身體相撞的悶響,聽起來讓人牙酸。無論血騎士和餘仁彥,看起來都是技巧型的戰士,這種以力搏力蠻乾的打法實在讓人意外。所以這一次相撞,更象是一起事故。隻不過出乎血騎士意料之外,而餘仁彥卻是蓄意為之。
兩人踉蹌分開,餘仁彥腹部開了個大洞,甚至露出了蠕動的腸子!而那名血騎士則屹立在十餘米外,看上去氣勢依舊。
餘仁彥冷笑著伸出右手,在他掌心裡赫然握著一顆心臟,血族的心臟!
餘仁彥對黑暗戰士們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把那顆心臟塞進嘴裡,幾下嚼碎,直接咽了下去。他的嘴張大時如同蛇口,下頜骨好像完全不存在,似乎多大的東西都能吞進去。
初次接戰就損失了一個同伴,這讓其餘的血騎士們驚怒交加,立刻毫無保留地衝上,血戰隨即爆發!
幾聲原力槍轟鳴過後,眨眼間就進入短兵相接。
激戰沒多久,戰場上亮起刺眼的銀色閃光。但是觀戰的魔裔青年毫不在意地直視銀光,而血騎士們雙眼中全都泛起一層血氣,擋住了銀光的侵蝕,黑暗戰士們則開始調整合擊位置,以避鋒芒。這種閃光彈也就對低級的血族戰士有效,到了血騎士級彆,已經有很多種防禦手段。
銀色閃光之後則是猛烈爆炸,最年輕的獵人提前引爆了自己身上全部的炸藥,迸射的銀質爆裂片帶著數名黑暗戰士一起上路,並且擊傷了一名閃避不及的血騎士。
最年長的獵人突然放棄自身的防護,一下撲到那名還未站定的血騎士身上,然後也是一聲轟然巨響!
爆炸過後,爆心處已經沒有了兩個人的影子。
剩下三名獵人如同有了默契,突然拚命合攻一名血騎士,而餘仁彥則拖著最後一名血騎士,一刀一刀地和他換傷。周圍的黑暗戰士們見勢不妙,再顧不得自己上司的榮譽和炸藥的威脅,一擁而上瘋狂進攻。
梅斯菲爾德皺了皺眉,低聲道:“一群廢物!你去幫幫他們,就算是小小的作弊吧。”
小女孩拎著斬骨刀,走向戰場。小小的身體拖拽著不比她身高短多少的方刃,看上去隨時隨地會脫手掉落,一道長長的深痕在她身後的大地上犁過。
被圍攻的血騎士是四人中等級最高的一個,這時他反而鎮靜下來,每次格擋和閃避都絲毫不亂,守得極是紮實。而外圍黑暗戰士的攻擊不斷落在三名獵人身上,給他們增加著傷口。就在這時,一名獵人忽然發出怪笑,伸手去拉腰間的手雷!
仿佛有一道微風掠過,那名獵人的笑聲嘎然而止!
小女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斬骨刀若羽毛般浮在空中,劃弧橫揮,輕飄飄的將他右手齊肘斬斷!獵人的手肘連同那捆手雷一起掉在地上,幾個翻滾,手雷卻沒有爆炸。小女孩在切掉了他手的同時,也極為巧妙地震斷了手雷的引信。
獵人愕然之際,數名黑暗戰士立刻亂刀揮下,將他斬殺。
小女孩一擊發出,連結果都不等,隨即向後退去,絲毫沒有猶豫,讓另外兩位獵人抓不住半點反擊機會。
餘仁彥淡色的瞳孔一縮,突然以挨上一劍為代價擺脫對手,一下閃到小女孩身後,手中短刀直接向她後心刺去。
小女孩明明是背對著餘仁彥,卻象是親眼看到了他的攻擊,突然向旁邊一個大跳,避過了這一刀。她正好落在一名黑暗戰士旁邊,伸手拽了拽對方的戰袍,等對方驚訝地低頭看她時,突然用力一推。
以那名黑暗戰士的力量,被這麼一推竟然差點摔倒,踉蹌幾步,剛好擋在餘仁彥前進路線上,生生把他的一次疾進突擊的技能打斷。但是黑暗戰士也付出了代價,餘仁彥的秘銀短刀直入胸口,絞碎了心臟。
小女孩從已經斷氣的黑暗戰士身後鑽出,斬骨刀再次好像完全沒有重量般飄起,橫拖著揮過,在餘仁彥腿上留下一道大口子。
餘仁彥一聲悶哼,終於收起輕視之心,凝神以待她的下一次攻擊。這小女孩雖然隻有三級,但是戰鬥方式格外詭異,每次攻擊角度都出人意料,威力卻超乎尋常的大。
可是小女孩並沒有繼續進攻,而是衝勢不止,一路飛奔遠去,衝向另外兩名獵人的戰場。
斬骨方刃在中途就脫手飛出,飛旋著斬向一名獵人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