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世家的分支機構是永夜大陸上除遠征軍外另一股強大勢力,基本都是牛氣衝天,有時候就連城主和遠征軍都不放在眼裡。
千夜沒有什麼心情和這種人計較,他拿出玉石戒指,淡淡道:“這是監院執事徽記,請你們管事出來。”戒指現在沒有注入原力,看不到交叉的刀劍,但遠東魏氏的鷹頭浮雕還是清晰可見。
一名守衛陰惻惻地說:“我們可沒收到過聯絡函,誰知道你手上這東西是從哪弄來的?敢跑到魏家的地盤上招搖撞......”
他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另一名守衛一把捂住嘴。然後那名守衛對千夜略躬了躬身說:“您請稍等,我這就去請管事出來。這個徽記無論是哪一級尊長的信物,都不是我們能夠鑒定的。”
千夜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如遠東魏氏這樣的上品世家,還算是門風嚴謹,對族人仆下約束相當嚴格。其實隻看最外圍人員的表現如何,就大致可以知道這個世家處於什麼樣的境地。若是連仆從都管製不住的話,離破敗也不遠了。
那名守衛飛奔入內,片刻之後一個壯年男子就從樓內匆匆走出,當他看到千夜手中那枚古樸的玉石戒指,不由眉尖一跳。監院執事是魏家外執事中的最高級彆,比永夜大陸斷河城裡一個小小分支機構的大管事要高出好幾級,他們下來一般是有大事要辦,怎麼會事先連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壯年男子對著千夜先做了自我介紹,他叫魏成,是遠東重工斷河分支的二管事,目前總攬事務,大管事月前就回上層大陸去對賬了。
魏成不失恭敬地把千夜請進廳堂,然後才接過戒指查驗,一邊說:“執事大人似乎比較麵生,不知這次下來有何公乾?”
千夜已經觀察了魏成一會兒,此人貌似恭謹,實則精明外露,話語內外都在試探他的來意,不像容易打交道的人。
聽魏成問起,千夜笑了笑,說:“魏啟陽給我監院執事的徽記,隻是方便日常行事。如果需要調用資源,應該可以到這個權限。”他從頸中解下那條銀色項鏈放到桌上。
魏成這下大吃一驚,魏啟陽是博望侯世子的名諱。雖然他也姓魏,但距離世子實在是太過遙遠,正常來說,魏世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踏足這個小小的城市。
魏成此時收起了一切心思,他把戒指遞還給千夜,然後雙手接過項鏈,在鷹頭吊墜中注入一絲原力。隨即方牌內的陣列被點亮,鷹頭上出現一頂單層羽冠,那是侯世子的標誌。
“沒錯,正是世子的信物!請問公子有何吩咐?”
“我有一批人需要安置,你們在城外有營地嗎?”
魏成急忙道:“公子還有親隨在城外?我這就安排人去引他們進城,斷河城雖然小,但幾處宅院還是收拾得出來的,保證能夠安置妥當。”
千夜搖頭說:“不需要進城,最好能在城外安排下來。我帶的人有點多,還需要準備衣被和食物。”
“公子的親隨有多少人?”
“大約七百多人。”
魏成被嚇了一跳,但是這次他卻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思索了片刻後,找出地圖,指著一個位置說:“您看這樣如何?距離城東二十公裡外,有一座魏家的礦場。邊上有個小鎮,這個時節礦上沒什麼活,鎮上的房子大多空著。如果擠一擠的話應該能夠安置得下這些人,隻是條件稍微艱苦了點。”
“沒關係,已經很好了。就是那裡吧。”千夜仔細看了看地圖,習慣性地把周邊地形和道路情況全部記在心中。
魏成立刻行動起來,他一個接一個地把分管各種物資的小管事叫進來,當著千夜的麵一一分派下任務去,把七百多人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十分妥帖。甚至他還考慮到護衛需要,吩咐武備庫撥一批槍支彈藥出來,即使都是火藥武器,但足夠應付一般情況了。
雖然一下子能拿出這麼多資源是魏家底蘊的表現,但魏成短短時間內就井然有序地調配好一切,顯然能力也是不俗。
安置完這批人,千夜算是放下一件心事。他還讓魏成送了信出去,把自己在這裡的消息告訴魏破天。
不讓這批人進城,是千夜在路上就考慮決定的。這批種子價值不菲,僅黑流城防區根本湊不出如此數量和質量,他懷疑背後恐怕還有遠征軍其他師的影子。
斷河城是遠征軍第十師轄區,遠東重工在這裡如同一個商行,雖然也有規模不小的精銳私軍,但是力量上當然不可能和遠征軍相比。因此,貿然帶著種子進城,弄不好就是自投羅網。哪怕第十師在這件事上是乾淨的,也保不準這些緊挨著的防區之間有什麼勾連。隻有與魏破天會合後,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千夜沒有在斷河城停留很久,他第二天清晨就出了城,消失在茫茫荒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