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天使軍團和魏家精英親衛的人雖然個個心高氣傲,但當武正南出現後,卻都變得越來越沉默。武正南並沒有刻意去做什麼,然而他看似尋常的一舉一動,都會給人帶來無形的巨大壓力。
直到這一刻,象魏破天這樣的年輕世家子弟才發現,在永夜大陸上能夠站穩一方的人物確有與地位相匹配的能力,個人戰力隻是其中一部分。他們卻是把事情看得太過簡單了。
張有恒卻老道得多,他幾乎沒有受什麼影響,從容地抽出厚厚一摞文件,說:“武將軍,我們收到了不少對你的指控,內容都在這裡了,要不要我念一下?”
武正南淡淡地道:“說吧,聽聽都有些什麼?”
張有恒以不變的平淡語調開始一條條念起來,他讀得算是簡單扼要,但也花了整整十分鐘,才把所有的指控條目全部說完。
千夜聽完了這些指控後,卻是感到有點奇怪。張有恒羅列了足足數十條違反軍法的條目,但裡麵大多數罪名,即使千夜隻有不到一年的帝**服役經曆,也都覺得是屬於可有可無的那種。比如說虛報空額,侵吞軍餉;比如說某次作戰不力,援軍遲到等。
這些條目確實白紙黑字寫在了帝**法上麵,可大多數屬於沒有嚴重後果帝國上層根本不會深究,而下層軍隊司空見慣的事情。就拿援軍遲到來說,哪怕不是永夜這種地方軍隊自成體係的地方,即便在帝國上層大陸,軍隊之間往往也是矛盾重重,互相傾軋。援軍故意遲個小半天,這種事已經多到無傷大雅的地步,況且受到天象、地形等等影響,是不是故意為之會很難取證。
而武正南真正踩踏了帝**法紅線的所作所為,是向黑暗種族出售戰略物資以及血脈種子,卻在張有恒的材料中連半個字都沒有提到。
雖然根據帝國律例,數十條輕罪加在一起所得到的懲罰並不比這兩條大罪輕。但千夜卻有一種荒謬的感覺,真正的罪行不受追究,卻因為一些可有可無的過錯被處分?
念完之後,張有恒以機械生冷的語氣說:“武將軍,上麵就是全部的指控,你有什麼異議?如果沒有其他安排的話,就請您跟我們回軍部接受調查。”
此時,會議室內第七師一方的軍官們神色都緩和了許多,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為之一鬆。而武正南沒有看任何人,目光一直投注在麵前的會議桌麵上,手指無聲地輕叩著,聽到張有恒的問話,他過了一會兒才有反應。
“去軍部啊......”武正南笑了笑,又問:“這裡還有誰會接受調查?”
張有恒打開另外一份文件,從容淡定地念出近十個名字,基本都是中校以下的參謀和後勤部分的小軍官,連一個正職的團長都沒有。
這個名單出來之後,第七師的軍官們幾乎是明顯地鬆了口氣,看來這次調查隻是針對武正南個人,至於幾個無足輕重的小參謀,誰會關心他們的死活?以武正南的身份,沒有同案人反而不正常。
武正南很是淡然,問:“罪名都定了嗎?”
張有恒收起了文件,一臉公正地說:“沒有,這隻是指控,按照程序,你有一次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公開還是非公開?”
“公開。”張有恒的回答讓第七師的人更加鬆了一口氣,就連武正南也終於露出輕鬆的表情。
千夜坐在最後排,眯了眯眼睛,把會議室所有人的神色儘收眼底。可是坐在會議桌邊的魏破天卻幾乎要跳了起來,被他身邊的魏家老者眼明手快地按住,好在這些年他變得沉穩了很多,居然沒有當場發作。
張有恒站了起來,說:“武將軍,請安排好第七師的軍務,臨時指揮官由你指定,但是城防要暫時交給折翼天使星翼中隊。你本人三天後在黑流城東門外飛艇基地與我們彙合,地點是遠征軍總部。剛才名單中的人都要帶上,另外,你可以帶一個班的衛兵。就是這樣。”
武正南起身,送張有恒和眾人離開了會議室。他站在門口,和每一個經過的人微笑道彆,笑容看上去格外真誠。
魏破天黑著一張臉,很有種想要一拳砸爛武正南老臉的衝動。可他還不是真傻,知道自己這一拳下去,拳頭說不定會傷得比武正南的臉還要重。
張有恒一言不發,急匆匆地離開師部大樓,上了越野車,就和手下們直接離去,並沒有和魏破天同行。
魏破天黑著臉,跳進自己的越野車,一關上車門,他就衝著魏家那名老者吼道:“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千夜坐到了魏破天身邊,他此時倒是格外平靜,心中的猜測也已經隱約有了一個大致輪廓。目前事態看起來頗有虎頭蛇尾的趨勢,武正南貌似受到了幾十項違反軍法的指控,可都沒有最後定罪,並且還有一輪辯護的機會。這種事情,隻要沒走到最後,就都有可能橫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