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雖然心中疑惑不去,可如此戰機不容錯過,他直接開始衝鋒,雙臂緋色光芒繚繞,戰錘再次帶起尖銳呼嘯,一輪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後,蛛魔統領被轟倒在地。
他踏上蛛魔的胸膛,拔出閃耀光牙,一刀深深刺入心臟,豐沛血氣順著閃耀光牙湧入體內,頓時精神一振。
再度斬殺兩頭蛛魔和一頭狼人後,千夜體內血氣又接近盈滿。
終戰之役,依然是眾多高階戰士輔助魏柏年斬殺索多。不過汲取了上次的教訓,千夜在執行最後一刀的榮耀時,沒有再使用閃耀光牙,而是用戰錘砸碎了狼人將軍的脊柱。
此戰之後,黑泥鎮徹底被夷為一片平地。魏柏年雖然再度受傷,可看起來心情極佳,他隻留下了一支象征姓的守備中隊和一個斥候小隊,就帶著大軍返回黑流城。千夜和暗火傭兵團也被他一並帶走。
魏柏年回到黑流城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加強城防,也不是查看其他鋒線的戰況,他吩咐人準備一個盛大的慶祝酒會,把防區內有頭有臉的人全都請了過來。
勃拉姆斯和索多裂魂的頭顱被用秘法保存起來,在慶祝酒會上展示,戰報已經發往遠征軍總部,而這兩件戰利品卻會被送去帝國本土展示武功。
千夜自然也是酒會嘉賓之一,而且他的傭兵團還拿到了好幾個參加酒會的名額,也算是殊榮。不過他對於這樣的盛會仍然不是很適應,和幾個遠征軍軍官閒聊幾句後,就拿了食物在廳柱後找了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魏家不愧是世族,隻有一天時間又在戰時,酒會的各項細節卻安排得無可挑剔。
宋虎一直跟在千夜身邊,自然注意到了千夜的表情,他等兩人都把食物打掃得差不多了,才說:“公子是否不太明白,魏將軍為什麼放著那麼多緊急軍務不處理,反而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慶祝?”
千夜抬頭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道:“雖然我們贏了兩場,但軍官傷亡接近三分之一,士兵的傷亡也是差不多比例。而這還隻是黑暗種族一個方向過來的部隊。”他沒有說出口的是,戰局並未輕鬆反而更緊張了,此時慶功似乎太早了點。
宋虎似乎明白他未儘之意,笑了笑,說:“公子,等你到了魏將軍的位置上,就會看見事情的更多方麵。比如說,這次遠東魏氏突然跑來壓製遠征軍第七師,還殺掉了一個少將師長,肖令時將軍雖然沒說話,但遠征軍總部還有其他將軍,那些人就算麵上不表現出來,私底下怎麼可能沒有想法?即便不能明著做什麼,背地裡能做的事情卻不少。”
“背地裡?”千夜隱約抓到了點什麼頭緒。
宋虎道:“比如說補給,比如說軍餉。原本帝國撥給遠征軍的物資就不足,現在經過總部的手就更少了。反正拖欠是常態,那是由上至下的,至於第七師拿到的是不是格外少,誰都不會過問。”
“魏家不是一直在調撥軍需物資過來嗎?”
宋虎嘿嘿一笑,道:“魏家?魏家遠在遠東行省,到永夜大陸何止萬裡之遙?如果從其他大陸送過來,運費恐怕得是物資價格的幾倍。可若是在永夜大陸就地籌措,那就怎麼都繞不過遠征軍總部。其實不光是物資,軍功也是如此。”
千夜眼神一冷,淡淡道:“難道他們還敢克扣軍功?”
“為什麼不敢?”宋虎反問。
千夜微微一怔,他所在的紅蠍並沒有這種風氣,但也聽說過,即使在主力軍團內部也有軍功分配不公的情況,隻是不曾想到,一支成建製的部隊一場實打實的戰役也能被克扣軍功。
“他們連魏家的軍功都敢動?”千夜忍不住皺了皺眉,何況魏柏年在魏家可不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
宋虎冷笑一聲,道:“魏家算什麼?封疆侯在朝堂上算是一號人物,獨攬遠東行省的軍政大權,不過相應的,在帝[***]中話語權就差多了。遠征軍團若論綜合實力,還要在魏家之上,隻不過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內部四分五裂,一盤散沙,肖令時自己又出身不行,所以在帝國本土名聲不顯罷了。”
說到這裡,宋虎自傲地道:“若是換了宋閥,看他們還敢有什麼異動!”
千夜抬眼看看宋虎,又垂目思索片刻,道:“魏將軍這次慶功酒會,就是搶先把風聲放出去,讓遠征軍總部的某些人不敢做得太過份?”
“正是如此。”
千夜心中一陣不舒服,“戰士們在前線殊死搏殺立下的戰功都要克扣,今後還有誰肯為帝國而戰。”
宋虎卻神色平靜如常,毫無憤色,聳聳肩道:“這裡是帝國的遺棄之地,不是嗎?某些人可打算不了這麼多,也不想把目光放得那麼長遠。更何況武正南的事情就是一根刺,有人巴不得第七師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