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子爵那英俊得有些妖異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驀然發出一聲尖銳吼叫,雙臂發力。
在預想中,這一下足以捏碎千夜的手腕,他甚至已經聽到耳邊響起了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畢竟人類的身體是如此脆弱,就像陶土捏成的人偶。
但是血族子爵發力之後,卻突然發現自己手上握住的是一塊無比堅硬的超級合金,衝撞之下更是猶如一頭碰上了山巒,紋絲不動。
千夜卻感到另一種意外,血族子爵那邊傳遞過來的力量比想象中要弱得多。他向前踏出一步,空中竟響起隱隱雷音。
千夜這一步邁出,血族子爵就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他臉上已看不見譏諷,有的隻是驚駭,再如何子爵都想象不到自己會在角力中落了下風。
然而一波一波洶湧撲來的力量,簡直無法稍稍阻擋,子爵步步後退,砰的一聲,脊背已經撞在牆壁上。
千夜爆發出一聲如遠古巨獸般的低吼,氤氳全身的淡淡緋色光芒中恍惚燃起點點金色火焰,體內全部原力節點同時震動。喀嚓聲中,血族子爵的手骨已被捏碎,接下來狂暴的原力洶湧衝入他體內,全身上下都發出悉悉索索的骨裂聲,從雙臂蔓延到胸膛、胯部直至雙腿。
千夜退後一步,看著隻能依靠牆壁才能勉強站立對手,輕聲道:“無論如何,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就按照你們的古老傳統給予你永眠吧。”
說著,千夜拔出深紅之牙,洞穿了血族子爵的血核。
血族子爵並沒有立刻死去,他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千夜,恍然道:“原來你也是......聖血之裔......”
“我是人類。”千夜這麼回答。
血族子爵已經完全斷絕了生機,千夜沒有絲毫停留地隱入薄霧。這名子爵的實力異乎尋常的低,千夜總覺得他似乎受傷在先,或者就是曾消耗過大量精力。
僅僅走出一個街區,千夜就迎麵撞上了一名血族男爵。雙方一碰麵立刻爆發了激烈的戰鬥,最終千夜依靠塗了秘銀的深紅之牙乾掉了這名男爵,自己身上也中了三刀。
相比之下,千夜更加覺得剛才那位血族子爵格外虛弱。
現在不能進屋的城市說不上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就算僻靜的小巷也隨時會有追蹤者出現。千夜就地坐下,簡單地清理並包紮了傷口,然後不管不顧地開始運轉宋氏古卷的玄篇。充盈的精血不斷轉化為黑暗原力,再被體內血氣吸收。
麵對不知數量的敵人,還有叵測的城市,他必須保持體力。血氣強大後,雖然對黎明原力沒有任何作用,但是可以加速體力和傷勢的恢複。
千夜的運氣相當不錯,這一個周天的時間裡,沒有任何敵人出現。當他站起來時,又感應了一下真視之瞳的位置,似乎達到了進入城市以後的最近距離,僅有數百米。
雖然根據經驗,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他找到地方,但是千夜仍然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片刻後,一聲轟鳴響起,千夜看著一名血爵士在自己麵前倒下。血族原力手雷的威力,可不是那麼容易抵抗的。
接下來,剛過了數分鐘,又是兩聲爆炸,千夜拔刀在手,向已被炸成重傷的血族男爵撲了上去。男爵十分凶悍,雖然最終死在深紅之牙下,但也還給了千夜兩刀。
千夜低頭看著大腿上的傷口,無奈地歎了口氣,傷在這裡十分麻煩,會影響他的速度。而千夜每次遭遇戰都能占據上風,就是依靠壓倒性的身體和速度優勢。
接下來又是連續的遭遇戰,千夜雖然每次都能斬殺對手,但也不斷受傷。他已經曆過一次血沸,恢複藥劑也用過了,還好精血的補充倒是源源不斷。
千夜在一處牆角坐下,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看到來自正麵的敵人,防止背後的偷襲。他身上的傷口大多已經收攏,但是依有陣陣刺痛,而且劇烈戰鬥會讓傷口再次撕裂。
千夜又拿出一顆秘銀彈給深紅之牙的刀口塗上秘銀,心裡卻在思索一件事情,他一路上遇到的血族沒有低於爵士的,但也沒有高於子爵的。其中爵士和男爵的戰力相當正常,子爵卻明顯弱很多,甚至有的還不如男爵,這是怎麼回事?
終於,整顆破魔秘銀彈變成了刀鋒上的一層薄薄銀光。千夜再次檢視了一遍裝備,破魔秘銀彈隻剩下兩顆,黑鈦湮滅彈倒是不曾動用,另外還有三顆血族原力手雷。
千夜輕輕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習慣性地感應了一下真視之瞳的位置,然後微微一怔,此刻真視之瞳已在百米內,前所未有的近。
忽然一股寒意從千夜的脊背竄起,腦海中冒出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難道是死的人足夠多,真視之瞳才會出現?他抬起頭看著眼前一成不變的迷霧,背後就是那會吞噬血肉的城市,宛若蟄伏在黑暗中的活物。
然而這裡不是安度亞留給自己仆從和後裔的饋贈嗎?黑翼君王又是如何在千年之前,就預見到會有無數黑暗種族戰士跟隨著空間門的開啟者進入遺跡,從而成為城市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