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修煉室是武館最值錢的房子,現在被千夜一拳轟塌了整麵牆,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大半個武館。他們此時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無論是客人修煉岔氣,還是房間裡設施出故障,都是大麻煩。
幾名武館弟子一進門,頓時呆住,他們居然看到了後花園的景色,一時間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幅情景可不好解釋,千夜索性拿出塊半尺見方的黑晶,直接塞進一名武館弟子手中,說了聲“這是賠償”,就匆匆離去。
沒有切割過的整塊原能黑晶賠這間修煉室足夠有餘,那幾名弟子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也就忘記了攔阻千夜離去。
隻不過抱著黑晶的弟子突然有些不解,客人身上好像沒帶背包,這麼大一個盒子是從哪裡拿出來的?他看看懷裡的東西,又看看眼前花紅柳綠的後花園,感覺腦子有點轉不動。
直到千夜走遠,一名女弟子突然咦了一聲,從廢墟裡拉出一張厚鋼板。鋼板中央破了個大洞,上麵還粘著一層支離破碎的橡膠。
她反複看了幾遍,才吃吃地說:“這......這個是鋼鐵人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幾名弟子反複辯認,終於確定這張鋼板就是用來練習格鬥術的鋼鐵人偶,不過這個平整程度,哪是人力轟擊出來的,倒象是被一隊重型卡車反複碾過。
武館弟子們看看鋼板,再看看少了一麵牆的修煉室,總覺得今天自己的眼睛有些靠不住。
千夜也沒想到自己隨手一拳居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好在抽身得快,否則的話真是沒法解釋。出了此事之後,千夜也沒有了繼續逛街的心情,直接回去旅館。
當夜幕降臨時,王有源正畢恭畢敬地站在一名中年男子麵前。
那人麵容清雋,雙眼細長,頗有些慈眉善目之相。然而王有源在他麵前,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中年男子沉吟著,用手指關節一下一下地輕扣桌麵,片刻之後方才緩緩地說:“我趙閥規矩之大,你也是知道的。”
王有源忙躬身道:“趙大人,這規矩嘛,在趙家之內自然要嚴格遵守,可若是到了外頭,未嘗不可做些變通。”
中年男子隻哼了一聲,麵色淡淡。
王有源把腰彎得更低,聲音也隨之放輕,“您看,這可是秘銀!小的知道,其它東西也是入不了您眼的。現在城主……今後還不都是……要依靠您了?”
中年男人抬眼瞥了瞥王有源,神情有些許鬆動。
王有源見此,忙趁熱打鐵地道:“大人,家族現在戰事正是緊急時候,上交秘銀這種物資不但能等價兌換金幣,最重要的是可以記功啊!況且那小子價值三萬金幣的秘銀隨隨便便就拿出來了,說不定手上還有貨。”
中年男子沉吟不語,突然道:“那人是什麼來曆?”
“外鄉人,第一次來黎濱,而且,沒有擔保人。”
王有源當時說到擔保,並不是隨口一問。一般來說,萬枚金幣以上的大宗交易,除非雙方是知根知底的長久生意夥伴,否則都會各自請擔保人。像這種以貨易貨的,實際上相當於兩筆交易,更是要防止貨物品質出問題,或者收到贓物。
掛著趙閥招牌的商行不是說不敢或不能收贓,但那種事情是不能放到明麵上來做的。正規生意和地下交易的手續有很大區彆,千夜長年在永夜大陸,對這方麵沒有絲毫經驗。
王有源和千夜聊了兩句就看出來他不是合法的行商,若隻是現金交易倒也罷了,偏偏對方拿出來的是高純度固態秘銀。一個獵人手中的這種東西來路肯定不正,於是在王有源眼裡,簡直相當於一堆無主的財富。
那邊的中年男子趙又平臉色掙紮片刻,終於緩緩點了點頭,道:“那你去做吧,收拾得乾淨點,我會給你安排人手看著。”
王有源一張臉頓時笑開了花,連聲道:“您放心,這件事小的保證辦得妥妥當當!正好,我聽說馬三刀也到了黎濱,那可是個狠人,卡在戰將之前好多年了。小的有把握說服他出手,那這件事就十拿九穩了。”
趙又平雙眉微皺,道:“馬三刀?我聽說這家夥在城外養了一撥馬匪,不是個容易相與的家夥。這件事讓他摻合進來,恐怕會有麻煩。”
王有源笑道:“我倒是對這馬三刀有些了解。一個見錢眼開的家夥,辦事倒還有些信譽,隻要給足錢,一切都好說。另外,他的族侄就在我們商行裡做事。有這兩層關係在,還能有什麼問題?”
趙又平沉吟之際,王有源又道:“就算他有其它想法,等這次買賣做完,大人您多半已經是城主了。到那時候,他老實識相也就罷了,若是不然,那就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趙又平緩緩點頭,說:“好,就這麼辦。我會調一個排的城衛軍配合你,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