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寧攤手道:“還能有誰?自然是我那些親愛的哥哥們。”
千夜有些困惑,“在你們家老祖宗的壽辰上怎麼能殺人?”
世族為保持活力,或會鼓勵子弟們內鬥,卻十分忌諱衝突上升到殺死血親的地步。就算宋子寧在閥內有如此死敵,也不至於挑這種時候行凶。
宋子寧歎了口氣,道:“在這次壽辰上,卻是可以殺人的。”
原來這次宋閥安國公夫人的壽辰,恰逢十年一度的繼承人大考。
三十年前,安國公夫人痛感閥中子弟武力日漸孱弱,更加依賴經營權謀,被其它三閥逐漸拉開差距,故而訂立了這樣彆具一格的大考製度。
凡是大族考核子弟都有的經世和軍略不去說它,武功一項卻是彆出樞機。
這裡的武功是指個體武力,內容就是擂台賽。參戰的不僅是宋閥繼承人,每人還可邀請兩名客座武士助拳。宋閥子弟的等級沒有限製,客座們則被限製在戰將以下。
這種規定頗有宋閥特色,既然不以武力見長,那就發揮交遊的優勢。那些參賽的外來人,事後都能夠得到正式門客的待遇和資格,也算是宋閥吸收人才的一條途徑。
問題是這個有宋閥繼承人參加的擂台賽,居然遵循血腥格鬥的規則,也就是說生死自負,哪怕外人失手殺掉了宋閥子弟,事後都不會被追究。
千夜早從飲馬殷家的繼承人考核中知道,世家大閥的繼承人之爭素來殘酷,可是宋閥的表麵風格一向溫和,卻不曾想它的考核方式竟是如此殘酷直白。這等如是公然鼓勵各個繼承人不留情麵,殊死搏殺。
“這個規定,確實讓人意外。”千夜愕然了一會兒才道。
宋子寧卻是不以為意地說:“老祖宗雖然終於痛下決心,用血來洗宋家子弟,以求得幾個可造之材。但是積重難返,哪是如此容易打破?你看三十年了,前後兩代人,宋閥卻依舊積弱,哪裡出過一個能和趙閥趙君度,白閥白凹凸相提並論的人。更不用說張伯謙這樣的絕世之才,有他在,張閥至少可保五十年昌盛不衰。”
千夜聽到趙君度的名字微微一震,而宋子寧的話語中則充滿暗流。他第一次看到,四大門閥之間的競爭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宋閥居然要這樣用子弟的血去洗刷登天之梯。
千夜吐了口氣,問:“是誰要殺你?”
“嗬,自然是宋子齊那家夥,還有三四個和他聯盟的人吧。”
在端掉了鬼索地區總部時間,千夜就從陳露口中聽到過宋子齊這個名字,不過他還不清楚結怨的緣由,於是問:“你究竟乾了什麼,讓人家非殺你不可?”
既然這樣的血腥規則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訂下,宋閥卻仍在外界保持了溫和的形象,顯見不管原因是什麼,宋閥繼承人的競爭至少表麵上仍然沒達到白熱化程度。
宋子寧進入繼承人序列的時間很短,又一向極為低調,甚至於天玄春狩可以算是他第一次在公共場合正式麵前亮相,又是怎麼招惹到這樣一個生死之敵的?
宋子寧漫不經心地撥了撥手指,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寧遠重工最近發展得有點快,搶了他們幾筆單子。嗯,單子好像有點大。另外在灰色地帶,又一不小心端了他們兩個商隊。但那也是他們自己太弱,誰能想到打著打著他們人就死光了呢?哦,或許,天玄春狩我頂了他同胞弟弟的名額,這個也算?”
千夜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許站在宋子齊的角度,確實有必殺的理由。
“那麼,給我宋子齊的資料。”
宋子寧搖了搖頭,道:“宋子齊剛剛突破戰將,他是我的對手。我隻需要你幫我對付他的客座戰士就行了。”
千夜皺眉道:“還是我來吧。”他頓了頓,“你直接突破到九級,就是為了應對這次大考?”
宋子寧笑笑說:“放心,我雖然晉級快,卻並沒有根基不牢的問題。隻是若等級差太大,總會有點麻煩而已。”
宋閥這一代繼承人中,年齡最大的已近三十,其中有三人突破了戰將,若同台競技,宋子寧還停留在七級上的話,僅三級的階差就會吃虧不少。
雖然任何一種功法都會告訴修煉者,點燃原力節點後要耐心打磨,才能紮實基礎。但這種規則並不適用於如宋子寧這樣在秘傳戰技上學有所成的天才,他們在戰將之下的階段,什麼時候突破,突破到哪個等級,並無太大乾係。
既然宋子寧這麼說,千夜也就點了點頭,心裡還是準備到時候看情況再說。他已有對陣戰將的經驗,而宋子寧嘴上說得輕鬆,到時候也肯定是一場苦戰。
千夜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遲疑片刻,才問:“安國公夫人百歲壽辰,其他門閥世家應該有不少人前去祝壽吧?”
“老祖宗很多年前就已經閉門謝客了,這種繼承人大考更不會有外人在場。不過各家確實會派人來送壽禮和致意,雖然不統一開宴席,但是閥內會安排分頭接待。”宋子寧反應何等之快,千夜就不像會想到這種細枝末節的人,不由問:“怎麼?有什麼不方便之處嗎?”
“我這次在西陸遇到趙君度了。”千夜連苦笑都笑不出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隱隱抽痛的額頭。
然而想起趙君度當時提到宋子寧名字時不容錯認的殺意,千夜還是決定把此事告訴好友,以免日後兩人相遇時發生不測。況且宋子寧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對他各種秘密知道得最多的人了。
宋子寧吃了一驚,望向千夜的目光中卻沒有意外,反而有些許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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