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身後傳來,距離很近。
千夜並沒有馬上回頭,他雙目閃過一絲深海般的湛藍,真實視野果然看到了身周虛空中,交織著數道不同尋常的黑暗原力波動痕跡,源頭來自身後,影響範圍則把他全部籠罩了進去。
千夜的眼睛恢複了黝黑澄澈,聲色不動,慢慢轉身。
在他麵前,憑空懸立著一個難以形容的女人。她的美麗毋庸置疑,表情冷若冰霜,雖然現在站立的高度與千夜平齊,眼神中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仿佛在俯視千夜。
然而有一點與她的冰冷驕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就是那點飽滿朱唇,微微嘟起,鮮豔潤澤,讓她美麗得更像一幅畫的麵孔瞬間活起來,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這個女人此刻展現的形象和剛剛在瞄準鏡鏡頭裡的原始野性幾乎是分處世界兩極,一邊是冰,一邊是火。如此強烈對比,帶來的是同樣強烈的誘惑。
千夜略帶探究地看著她,神色十分平靜,更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隻問:“你是誰?”
她忽然笑了,“這個不太重要。現在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剛才我的舞蹈好看嗎?”
“好看。”千夜的答案很誠實。
她似乎隻是扭動了一下腰肢,身影卻突然跨越數米,靠近千夜,身體前傾,再問:“那麼誘惑嗎?”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胸口深深的溝壑,目測飽滿程度或許不在南宮小鳥之下。
千夜又點了點頭。
女人滿意地笑起來,注視著千夜。
從戰鬥的角度來說,兩人已經接近到一個危險的距離。但是千夜握著槍和劍的手都十分穩定,沒有絲毫不安,也沒有回避女人的目光,甚至也不掩飾看到美麗事物的讚賞。
女人的眼睛變得越來越明亮,輕笑道:“我叫暮色,是一個對你很感興趣的女人。你讓我很滿意,十分滿意。所以就算是做,也不是不可以的哦!隻要再通過一個小小的考驗”
話音未落,她的手中突然多了兩把精美短刀,寒光一閃,刀鋒已抵上了千夜的咽喉和心口。
這兩刀起勢毫無預兆,去勢快逾驚雷閃電,千夜似乎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會被刺穿。
就在這時,暮色耳邊突然聽到一記雷音炸響,胸膛裡的心核居然隨之大力跳動了一下,就見千夜不閃不避,東嶽卻勢挾風雷,筆直向她胸腹間刺來。
暮色大吃一驚,她的血力領域牢牢罩定了千夜,因而此時也最能感受到這一劍之威,不是微風吹過,而若狂風掃境。她瞬間就判斷出,自己兩刀完全可以刺進千夜要害,可就是以她的速度也無法得手後避開,必須硬吃這劍。
然而這一劍豈是輕易能挨的?暮色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己竟然沒有把握不受傷,而她的戰鬥直覺已經無數次幫助她戰勝了比自己更強的敵人。
千鈞一發之際,暮色不得不收刀,身體一擺,靈動之極的讓過劍鋒,左手一個反手拉出一道蜿蜒刀光,仍然向千夜咽喉劃去。
又是一聲雷鳴,千夜還是不閃不避,再一劍對著暮色當頭斬下!
這一劍的威勢更加明顯,暮色感覺得到,原本環境中與她共鳴的黑暗原力已經開始混亂,甚至有反過來向她擠壓的跡象。她眼中閃過驚詫,不得不向旁閃避,劃到千夜咽喉的一刀自然落了個空。
暮色揉身再上,在空中拉出數道淡淡殘影,下一刻出現在千夜身後,短刀無聲無息向著後心刺下。她先後兩次身形閃爍,近乎瞬移,分明是無比強大的戰技。
千夜視線中驟然失去她的行蹤,也不驚慌,更不急於轉頭搜尋,東嶽劃出一道環形刀光,將全身護在其中。
當的一聲,暮色揮刀在東嶽上斬了一記,兩人都是全身劇震,如遭雷擊,踉蹌著分開。戰到現在,這一下才是實打實的硬撼。千夜吃了點小虧,從容躍落樹下,多退兩步,就穩住了身形。
暮色一個倒翻,落在大樹橫生的枝條上,輕飄飄地上下起伏,恍若沒有重量。
千夜抬起頭看著她,雙生花已經被收起,雙手緊握住東嶽。這是他至今為止遇到過最強的敵人,女人的武技看似走輕盈迅捷路子,但千夜的重劍和堪比黑暗戰將的力量卻無法形成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