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的距離,千夜體內燃金之血又正在提升,就連血脈潛伏也不能完全壓製氣息外溢。拉塞爾畢竟有著實力伯爵的位階,在這樣的等級壓製下,難免感到了異常。
千夜已緩過氣來,立刻持劍後退,如在水上滑行,幾步即閃退到數十米之外。
拉塞爾雙瞳泛起濃鬱血色,銳芒一閃,立刻大步追上。眼見千夜又閃入一棟樓房廢墟,他頓時臉現冷笑,筆直衝了過去,準備再次將那廢墟徹底摧毀。
千夜一轉入半麵斷牆後,剛好看到一個身影如幽靈般從一扇殘留的窗戶飄了進來,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千夜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完全沒有察覺對方的氣息,甚至就連看到影子一晃而過,也下意識地想要忽略過去,以致於反應慢了半拍。而對麵的少女明顯也沒有發覺千夜,此刻千夜的燃金之血已經穩定下來,血脈潛伏再次遮蓋了不該有的氣息。
一張清麗的麵孔刹那間映入千夜的眼簾,他頓時臉色微變,來人竟是白空照。
白空照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千夜,竟然動作一滯,小臉上滿是愕然,嘴都驚訝得合不攏了。
還沒等千夜動念是否要把她順手解決,猛然間一道霸道無倫的氣勢當頭壓下,隨後轟的一聲,磚石金屬如同炸開般四處亂飛,煙塵大起,什麼都看不清了。持盾的拉塞爾高速奔來,人還未到,迸發的衝力已經將半棟殘屋徹底摧毀。
白空照的身影隱沒在煙塵中,在她消失前,千夜看到她轉頭望向拉塞爾,眼中居然出現了饑渴的神色,就像在沙漠中行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旅人看見冒著熱氣的美食。
“她打算偷襲那家夥還是我?”這個念頭從千夜心中一閃而過。
如整座山峰砸來的強大力量接踵而來,千夜揮去雜念,再度麵對拉塞爾。這一次他不再硬拚,而是運劍如風,一劍劍忽輕忽重,不斷劈斬在巨盾上,同時自己也在迅速後退。
沒幾下,拉塞爾就感覺無比彆扭,巨盾幾乎吃不到任何力道,一身強悍力量無處發揮,惟有大步向前,追著千夜不斷攻擊,讓他找不到脫身的縫隙。
一路上任何障礙,拉塞爾都全然無視,筆直撞過去。前路上是一大堆瓦礫,這片建築坍塌得夠徹底,幾乎看不到什麼牆壁隔斷了,惟有半截斷柱孤零零地豎立著。
千夜縱躍而起,正好拉塞爾的巨盾又一次撞擊過來,他的身體忽然變得極輕,恍若沒有重量般,順著巨盾推來的澎湃原力浪潮,飄出了十多米。
拉塞爾再次感到渾不著力的彆扭,不過他也已經開始適應,收回巨盾的動作比前幾次穩定許多,步伐則幾乎不受影響,一腳飛去,將麵前那截斷柱踢爆成無數細碎破片。
然而這一腳踢出,他突然感覺到有些異樣,低頭一看,隻見自己那合金鑄就的戰靴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裂口,鮮血正在向外噴湧,傷口之深,已經看到了森森白骨。
拉塞爾隨著慣性又向前跨出一大步,鑽心的痛疼才從腳踝上傳來,頓時讓他一聲痛吼,右腿一軟,單膝跪在地上。
不過拉塞爾戰鬥經驗極為豐富,就在這樣突兀的時刻,仍然沒有放鬆對周圍環境的警覺,立時隱隱感覺身後有些不對勁。他將巨盾往身前一豎,手中大劍向後揮去。
在拉塞爾身後,白空照瞬間伏在地上,一頭長發飛舞在空中。拉塞爾的大劍貼著她的脊背掠過,斬下了她半頭長發,空中頓時無數發絲飛舞。
但是少女手中的長刀依舊保持著一個詭異的角度刺出,準確地鑽入拉塞爾戰甲縫隙,在他後腰上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
白空照隨即手腳並用,如同爬行的昆蟲,瞬間退後,遠離了拉塞爾。她手中長刀的刃尖和鋒口上都有了血跡,拉塞爾腳上的傷也是她的傑作。
拉塞爾回頭,盯住了白空照,眼中如欲噴出火來。他雙瞳突然湧動刺眼的血色光芒,直刺白空照雙眼。
人偶傀儡!這曾是上位血族用來控製附庸種族中強者的一種異術,即使不能完全操控對方的心智,也會施加難以承受和痛苦和恐懼。然而黎明戰爭爆發後,這種異術就開始大麵積失去作用,漸漸變成極少數上位血族才有的天賦能力。
明明白白中了人偶傀儡的白空照,小臉上隻是閃過一點驚訝,隨即跑得更快了,眨眼間消失在廢墟之中,她竟然一點也不受人偶傀儡的影響。
拉塞爾頓時一怔,這個天賦能力是他對戰黎明陣營的底牌之一,若非少女的戰技引起他警覺,也不會用在這麼一個十級人類戰將身上,但結果居然完全失敗了?
正分神之際,拉塞爾手中巨盾突然劇烈震動,幾欲脫手飛去。好在他反應迅速,瞬間加力,這才控製住了巨盾。
在拉塞爾前方,千夜已經轉身攻來,東嶽在頭頂盤旋一周,蘊足力道,再次狠狠斬在拉塞爾的巨盾上。
這次交擊的聲音顯得格外低沉,殺傷力卻同樣恐怖,十米之內,廢墟瓦礫被震得飛上天空,化為漫天齏粉。
千夜這一劍是橫斬,拉塞爾腳踝受傷,卻是吃不住力,被千夜一劍掃得橫移數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