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將軍是李天權的心腹,李青雲這話說得直白無比,不帶半點修飾,當下聞言不悅,可是又不敢發作,隻是哼了一聲,道:“什麼帝國雙子星?血戰不過是小孩子們的遊戲,也能當真?”
李青雲笑笑,說:“再過幾年可就不是小孩子了。這話也就在這裡講講,有誰敢到趙君度麵前說嗎?”
那中年將軍臉色難看,就算是他,自然也不敢在趙君度麵前這麼放言。且不論以後的發展潛力,和他背後的趙閥,單是現在,永夜大營戰役中,十二級的趙君度竟然能以領域越五級抗衡實力侯爵,僅這一戰績,就又有幾人敢到他麵前叫囂?
眼見格鬥行將開始,李青雲說:“二長老不過來嗎?我覺得這場比賽很值得一看。”
那將軍不以為然:“一群上不了台麵的家夥,有什麼好看的。我在這裡壓個場子就足夠了,哪還用得著二長老親至?”
李青雲上下掃了他一眼,嗬嗬一笑,他的神情仍是那麼和氣,中年將軍的臉色卻驀然尷尬起來。李青雲的意思明明白白:你不夠格。
然而那將軍也是李家族人,非常清楚李青雲平凡外表下的瘋狂和殘忍,彆看他現在神態語氣與常人無異,一個不好,下一分鐘就會出手見血,還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中年將軍硬生生咽下了一口氣,隻當沒有看見李青雲眼中的鄙夷。
觀戰席上,盧殺等人也都到了。
盧殺雙臂抱在胸前,陰沉沉地看了看千夜,猶如暴起傷人前的凶獸。其餘人等就沒有這麼安靜了,一群人呼嘯而來,神情挑釁,動作誇張,嘴裡時不時冒出下三流地方的俚語,句句指桑罵槐,最後索性明著吐臟字。
聽到指名道姓的粗話,千夜終於張開雙眼,伸手向盧殺那群人勾了勾手指,道:“想打的話,等這場結束,一個一個來,生死不論,如何?”
對麵的聲音立時低了下去,幾人互望一眼,臉色並不輕鬆。
或許之前他們還不把千夜看在眼裡,但在軍功兌換區挑釁的壯漢被千夜一招製住後,他們就很清楚了,即使有等級優勢擺在那裡,可要對上千夜,還真沒有必勝把握。至少易地而處,他們穩贏那壯漢,卻不可能贏得如此乾脆利落。
然而現在千夜的挑戰扔了出來,一個一個地上,已經占了車輪戰的大便宜,難不成還要一擁而上?這群傭兵雖然都是心黑手黑的人物,可在這萬眾矚目的格鬥場裡,還是丟不起這個人。
盧殺始終沒有說話,這時才道:“你們幾個都閉嘴吧,有力氣的話上戰場去用。”說著大步走到一排座椅前,徑自坐下。
他一眾手下悻悻住口,跟著在周圍覓地而坐,這等於是變相示弱,可總算還有個台階下。
千夜不再理會盧殺那些人,踏著號角聲走入格鬥場,然後將東嶽向地上一插。格鬥場地麵由粗岩砌成,然而千夜隨手一插,貌不驚人的重劍劍鋒就無聲無息地沒入半米,如插豆腐。
千夜一出場,頓時激起一片議論聲。原來除了東嶽之外,他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甚至也沒穿戰甲,身上一套勁裝就是普通戰鬥服,防禦力幾乎為零。
杜利也走入格鬥場,和裝束簡單的千夜相比,可說是武裝到了牙齒,左手持著三棱刃的長槍,腰間掛著大口徑的雙管短/槍,身後背著一具原力弩,後腰和大腿上分彆插著短刀匕首,甚至在胸甲下還掛了顆手雷。
號角聲再次響起,宣布格鬥正式開始。
杜利盯著千夜,雙眼漸漸泛起血絲,獰笑道:“你知道嗎,千夜,老子忍你很久了!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不順眼之極。你搶我風頭,搶我軍功,還想搶我的位置?來吧,現在我就讓你知道,殺人和你們那種花架子格鬥之間的區彆!”
杜利一聲尖嘯,迅猛撲向千夜,長槍帶起銳利呼嘯,直刺千夜心口。長槍甫動,槍鋒上就吐出一米多長的深青色槍芒,顯見第一擊時,杜利就出了全力。
槍芒來勢極快,瞬息而至,堪堪抵到胸口時,千夜依然沒有動作,眼見第一回合即要見血!
就在圍觀眾人屏息之際,忽覺眼前一花,千夜好象動了,又好象沒動,去勢洶洶的長槍沒有任何征兆地一偏,刺到空處,就好像杜利臨時收了手一樣。然而誰都知道,這絕不可能。
杜利衝勢未歇,這記槍擊刺空,他本有餘力轉換招式,卻不料前方似有無形力場,牽引著他身不由已地繼續衝向千夜。
而千夜神色不動,仿佛什麼異樣都不曾發生過。他隻是簡單地踏前半步,同時身體略側向前,傾了個極小的角度,就聽砰的一聲悶響,杜利被撞得向後飛出,落地時又踉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格鬥場一時寂靜無聲,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
李青雲原本正敲著扶手,手指忽然凝停了一瞬,然後才落了下去,跟上原本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