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緩步走向盧殺的屍體,忽然揮劍,斬下了那顆仍然大睜雙眼的頭顱。
見盧殺頭顱飛起,孔方圓忍不住失聲叫了一聲。他畢竟是孔家的嫡係少爺,雖然時有曆練,但也很少看到這種斬儘殺絕的手段。
失聲驚呼之後,孔方圓忽然間感覺胸口如火燒一般,熾熱難受,宛若在水下憋了許久沒有呼吸。直到一口濁氣吐出,再深吸一口氣,這才感覺好過了一點。
原來自原初之槍乍現,孔方圓就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如他這等實力不俗的世家子弟,越是修為高,就越是能夠感知到原初之槍中那種毀滅一切生機的恐怖威力,結果被震懾當場,直到剛才才算緩過來。
自孔方圓之後,孔家其餘戰士才紛紛回過神來,望向千夜的眼神已經充滿了驚懼。
林間忽然陷入沉寂,靜得讓人窒息。
孔家幸存戰士都下意識地聚在孔方圓周圍,將他保護起來。此前盧殺幾人畢竟受雇於孔家,現在悉數死於千夜之手,不知道千夜會不會接下來把他們也歸入同黨,一起乾掉。剛剛孔家眾人雖然沒有出手攻擊,可是在千夜受襲時,也沒有加以援手,而是袖手旁觀。
千夜看都不看孔家眾人,從口袋裡摸出一支急救藥劑,噴在腰間傷處,隨後又取出一支興奮劑,紮進自己頸側,全部注射進去。直到把重要傷勢簡單處理完,千夜才抬起頭,向孔方圓望去。
見千夜眼中全無情緒,孔方圓心底一顫,無力地道:“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千夜重複了一遍,毫無表情地看著孔方圓。
孔方圓額頭上的汗珠更大了,顆顆滾落,難為他此刻還能保持笑容真摯,聲音沒有大的走調:“自然是誤會,我們孔家對將軍並無惡意。”
孔方圓身後一句年輕戰士似乎有所不甘,上前一步,喝道:“我們家公子說的話自然是真的。你可彆忘了,我們孔家也不是好惹的。”
他話一出口,立刻就被上了年紀的老兵捂住了嘴,強行拖到了一旁,然後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聲色俱厲。那年輕戰士臉脹得通紅,顯然很不服氣,可是在隊長嚴令之下,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孔方圓這時才鬆了口氣。剛才姿態放得極低,他心中實際上也有不平之氣,然而一看身後眾人死的死傷的傷,還能夠一戰之人寥寥無幾,又哪裡硬得起來?以千夜在迷霧森林的過往戰績,根本不懼圍攻,更彆說他剛剛那一擊堪稱驚天動地,孔方圓感覺縱使自己在重重護衛下,也躲不過這必殺一槍。
在這個時候,孔家威名全無用處,千夜隻要把他們全部殺光,用不了多久所有痕跡都會被迷霧森林消去,誰又能知道是千夜做的?這一刻倒是顯出孔方圓的實在,什麼名聲都沒有活著重要。
千夜默然不語,片刻後才說:“你說沒有惡意,那麼誠意呢?”
“誠意,啊!對,誠意!”孔方圓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他也不多話,直接解下腰間佩槍,雙手奉上:“這是在下隨身的佩槍,名為風煙冷,做工說得過去,還頗有淵源故事,一直是我孔家珍藏之物,直到前兩年我為家裡立下大功,才得賜下。隻是在下實力低微,這風煙冷用起來頗不順手。剛才我見將軍所用雙槍似有不足之處,寶物當配英雄,所以這把風煙冷就轉贈將軍,以壯將軍聲威!隻望將軍日後功業有成之日,莫要忘了孔家,忘了在下。”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發自肺腑。如果不是千夜一直站在這裡,恐怕都要以為是真的了。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確實都有不凡之處,什麼話都能說得跟真的一樣,連千夜的真視之瞳也分不出真假。
風煙冷形狀高古,屬於單管單發的原始設計,槍身上純作裝飾的淡淡雲煙都似在緩緩流動,神妙無比,顯是宗師之作。這把槍設計形狀上與蔓殊沙華有些類似,但多了些飄渺出塵之意。當然這是表相,若論內在神韻,則風煙冷根本連蔓殊沙華的邊都摸不著。一把是七級巔峰之作,一把則是當世名槍,豈能相提並論?
原力法陣發展至今,原力槍械已經各類繁多,各種類型的槍械都有發展,並且越來越複雜。然而最原始的單管單發短/槍並非無用,反而因為形狀功能最簡單,更方便在原力法陣上作文章,所以存世的名槍一點也不少,而且大多附帶強大特殊能力。
這把風煙冷能夠成為孔方圓的心愛之物,自然也有獨到之處。除卻不菲的藝術價值外,一槍轟出,方圓十米內即會風煙湧動,襯得持槍人如在夢境仙山,風采一時無兩。
這可不光是為了好看,實際上形成的風煙會對覆蓋範圍內的一切原力形成壓製,這可是群戰利器,清掃雜兵再犀利不過。但它的真正用途,卻是領域壓製。此槍形成的風煙對領域有數倍破壞力,若是兩人領域交鋒,持有風煙冷的一方無疑會占據極大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