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風水反手拔出一柄軟劍,揮手間灑出如雨劍光,刹那間和東嶽交擊不知道多少下,終於將東嶽壓下,令劍鋒重重插在地上。隻此番交手,就可見栗風水劍技比之許浪等人不知高出多少。
雖然暫時逼退千夜,但栗風水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抓著夜瞳迅速後退,一邊高叫:“攔住他!快攔住他!”
無數戰士蜂擁而至,以自己的身軀在千夜麵前築起一道屏障。淒厲的警報聲終於響起,打破了不墜之城的寂靜。
眼見千夜被團團圍住,栗風水卻沒有一點安全感。他強拖夜瞳向後退去,一直退出院子,來到了外麵的街上。
千夜握住東嶽,慢慢將它拔出地麵,隨後劍鋒一展,將那名被切斷雙臂的肥壯大漢挑到身前,問:“混沌磨盤是什麼?”
東嶽的劍鋒就擱在下巴上,讓這肥壯大漢一時忘記了失去手臂的疼痛,他喉節上下滾動,眼睛瞪得滾圓,死盯著劍鋒,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混沌磨盤是一種功法,專門對付血族的功法。它能夠撕裂血族的靈魂,修煉得越高深,撕裂的過程就越慢越痛苦。一般血族抗不過半天,就什麼都說了。”
“撕裂靈魂?”千夜現在明白了,為什麼夜瞳會時時顯得茫然和遲疑,也明白在真實視野中,她為何如一幅褪了色的畫。
撲的一聲,隨著東嶽劍鋒一顫,肥壯大漢的腦袋高高飛起,鮮血從脖頸中噴出,飛濺如泉!
栗風水心神一顫,在斬殺肥壯大漢的時候,千夜的目光始終都落在他的身上,沒有變過。
眼見眾多戰士層層攔截,阻住千夜去路,栗風水卻沒能有絲毫安全感。自千夜攻入軍部據點以來,那個肥壯大漢還是他殺的第一個人。
但是那顆高高飛起的人頭,卻是意味著一個開端。
栗風水一邊後退,一邊叫道:“千夜,你現在迷途知返,還來得及!你若是敢殺傷帝國戰士,就是叛國!”
他順手想要夜瞳拖走,可是夜瞳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雙腳如釘死在地麵,怎麼都拖不動。栗風水連運數次勁力,都沒能拖走她。
栗風水眼中閃過狠厲,伸手在夜瞳背上一拍,六根長釘受了原力激蕩,驟然變得通紅,煉銀如太陽真火般的熾熱黎明原力,頓時將周邊血肉燒得一片焦黑!
夜瞳一聲慘叫,但叫聲剛起,就硬生生忍了回去。可是她也一時脫力,被栗風水拖著向後。
千夜突然平靜下來,眼中火焰儘去,氣息全部收斂,安靜得如同沒有生機的死物。隻有那雙凝望著栗風水的眼睛,漸漸被血色充斥。
“小五,住手啊!”遠方傳來趙雨櫻的喊聲,但是這個聲音聽在千夜耳中,卻顯得過於飄渺虛幻。
望著麵前層層疊疊的戰士,千夜用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聲音,說了一個字:“滾。”
但是他麵前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有軍令在身,哪怕麵對的是黑暗大君,也會一往無前的衝鋒。他們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彼此依靠,步步向前,宛若鋼鐵城牆,慢慢向千夜擠壓過來。
千夜向前一步,隻是一步,速度就增至幾乎看不清的程度,如同流星,合身撞入軍陣!
轟的一聲,大地都為之震顫,數十名戰士飛上半空,他們合力布陣,卻擋不住千夜合身一撞。隨後東嶽一聲長吟,劍鋒向前,擋在前路的最後十幾名戰士也被挑飛。千夜大步向前,已自戰陣中殺出!
街旁一間房屋的窗戶突然炸碎,一道身影迅若輕煙,與千夜擦身而過。撲撲幾聲輕響,千夜身上突然多了幾個血洞。千夜身體晃了晃,繼續向栗風水走去。
而那道身影在數十米外顯現,那是一名瘦小男子,手中一把匕首光芒不顯,卻極是鋒銳,連千夜的肉體都無法阻擋它的穿刺。可是他絲毫沒有得手的喜悅,眼中全是驚恐,低頭望向自己的身體。在他胸腹之間,突然出現一道紅線,隨後身體就沿著紅線分成兩截。
交錯而過的刹那,千夜生受了他的數擊,隻還了一劍,將他腰斬的一劍。
兩名肌肉分明的戰將走到街道當中,這一男一女都扛著巨斧重劍,顯然是以力量製勝。
千夜越走越快,幾步就到了那對男女戰將麵前,悍然撞去!
又是一聲轟鳴,千夜身上多了兩道長長傷口,深可見骨。但是他已自兩名戰將中間穿過,揚長而去。
咣當兩聲,巨斧重劍一先一後落在地上,那對戰將雙膝一軟,緩緩跪倒,頭垂了下去,再也抬不起來。血自他們身下無聲漫流,轉眼間淌滿了街道。
千夜眼中,栗風水就在前方不遠處,在數十名親衛的保護下不斷後退。這點距離,已在虛空閃爍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