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分,一名清瘦挺拔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城主府。
紀瑞已經在偏廳裡準備好了酒菜,這男人讓隨從都下去候著,獨自坐到了紀瑞對麵,拱手施禮,道:“紀城主,好久不見。”
紀瑞滿臉笑容,還禮道:“盧將軍,彆來無恙?”
盧將軍笑了笑,不過隻是嘴角動了下,就算是笑過了,道:“千夜都公開在城主府登門了,我怎能無恙?”
紀瑞歎了口氣,攤手道:“這事我也沒辦法啊!你想想,他不光燒了我的伐木場;幾千人派過去,活著回來的還不到一半人。都打成這樣了,我還怎麼堅持,隻能認輸啊!這南青城滿城老小,可還要吃飯哪!”
紀瑞說得發自肺腑,簡直就快要聲淚俱下了,可是盧將軍不為所動,隻是道:“那伐木場是辦不成了?”
紀瑞立刻收了滿臉沮喪,正色道:“怎麼會?能成,當然能成!千夜這次過來,就是來談條件的。他和那些原生種族沒什麼瓜葛,隻是恰好走到一起而已。此事之後,他就不會再插手黑森林之事,我們的伐木場立刻就能重建。您要的那批貨,一定能到手!隻不過隻不過需要等一等。”
盧將軍用手指輕敲著桌麵,緩緩地說:“城主,現在我們要的貨又多了一樣:千夜。”
紀瑞訕笑,“盧將軍,都到了中立之地,發財才是第一位的。和氣才能生財,您說是不是?再者說,這個千夜”
他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我聽說,當年軍部花了若大的力氣都沒拿下千夜,讓他逃到了中立之地。您想想,那還是在帝國本土,軍部都拿他沒辦法。在這裡我們勢單力孤,何必惹這個麻煩?”
盧將軍皮笑肉不笑,冷冷地道:“有一點城主大人還不清楚,當時是在趙閥防區,有諸多掣肘。軍部顧忌著不願與趙閥翻臉,這才一不小心被千夜逃了出去。現在在中立之地,雖然我們人手少,可千夜更是孤身一人。除非,城主大人有心幫他?”
紀瑞臉上倏地變色,連連擺手道:“怎麼可能?我再是愚笨,也不可能放著帝**部這樣的大主顧不要,而去幫那個無根無底的小子。隻不過,恕我直言,盧將軍此次帶了多少高手,可有把握拿下千夜?那千夜戰力可遠在修為之上。依我看,或許他修習了某種可以隱藏修為的法門也說不定。總而言之,千萬不能小覷了他。”
盧將軍胸有成竹,道:“想要拿下他也容易也不容易,不必非要正麵廝殺。當然,這當中還需要城主大人幫助。”
“且說來聽聽,隻要我紀某能夠幫得上忙,定不敢推辭。”
“好!就等您這句話。此次千夜落在我盧掃北的手中,算他倒黴!”盧將軍陰沉一笑,道:“我的計劃是這樣,千夜想要運走那批動力帆,非得動用大型浮空飛船不可。此次本將軍帶來了三艘帝國新銳戰艦。到時我埋伏在外空,隻等他飛艇起航,就在空中將他擊墜!到時候他就算沒死在船裡,虛空中也無法存活。”
紀瑞一驚,仔細思量卻又覺得可行,當下心中矛盾。
盧掃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紀城主,我的計劃可都跟你說了。而且千夜出現在南青城的消息已經傳回帝國。這件事如果走漏了風聲,城主你可是脫不了乾係。”
“怎麼會?我紀某的嘴一向是最嚴的!”紀瑞連忙拍胸脯保證,然後又堆起諂笑,問道:“這事若是成了,盧將軍想必會指日高升,到時那些木材生意”
“隻要殺了千夜,所有南荒的木材生意都是你的。”
紀瑞大喜。他當即吩咐下人準備歌舞,並且準備把最貌美的幾個歌姬叫出來。然而盧掃北卻毫無興趣,揮一揮手,起身告辭,言道等千夜授首,再來享用不遲。
紀瑞見挽留無果,隻得親自將盧掃北送出城主府。等盧掃北的座駕遠去,他臉上的熱切笑容頓時散去,輕哼一聲,自語道:“區區十五級的家夥,也敢這麼囂張!”
他凝思片刻,方返身回府。一路陷於沉思,至於心中想的是什麼,無人知曉。
盧掃北的越野車一路疾行,在南青城邊緣的一間小客棧前停下。客棧十分破舊,好像早已蕭條敗落了的樣子,但是進門後卻彆有洞天,數名神情彪悍的戰士守在門口,戒備森嚴。
客棧內部已經被改動過,院落裡物資堆積如山,各個角落和隱蔽所在都警惕異常地布置了警報裝置。儼然被改造成了一處秘密據點。
盧掃北進了客棧,即刻吩咐:“以特級密報,將千夜出現在南青城的消息傳回去,請軍部增援。”
“是,將軍!”作為助手的中校領命,就欲去辦理。
“等一下!”盧掃北叫住了他,凝思片刻,道:“此事事關重大,你派在三個人去送消息,分批出發。一個前往帝都,另外兩個分彆前往越陸和虛空浮陸。把消息送到那裡的軍部據點,再由他們送回軍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