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一名家主卻是搖頭,道:“聯手出擊,談何容易?那可是個凶人,這等損失,不是我們小家小族能夠承受的。”
此言一出,也有不少人附和。
這是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歎了口氣,道:“我在這城也住了一百多年了,這城、這人、這各個家族就從未變過。張天王來的時候如此,狼王來的時候也是如此。可是千夜一來,立刻就毀了祝家。下一次還不知道有哪家遭殃。”
祝家原本也是可以列席的小家族,但是那剛剛過去的一戰中,連家主帶長老,幾乎所有高手都被千夜斬殺。他們雖然還有人丁,可是卻撐不起現有的地位了。br{}{}小說{][}/
席上一眾老人頓時心有戚戚,紛紛斥責。
薛輔綸微微皺眉,沒有說什麼。而王家的太上長老卻是意氣風發,不住痛斥千夜的蠻橫無禮。
如是吵鬨了一通,一名長老終於問出關鍵問題:“狼王的這道討伐檄令,我們該如何應對?”
當下眾說紛紜,有說狼王勢大,必須聽從的;也有人更進一步,要出兵南青城。還有些人則覺得狼王不能惹,千夜也不好惹,最好的應對不外乎一個“拖”字,等看清了形勢再說。
說來說去,沒有一家願意站出來反對狼王。
一眾老人各持已見,又都固執,互不相讓,討論很快變成了爭吵。若在以往,這種時候就需要薛王二家站出來,表明態度。一般薛輔綸發了話,也就基本能有個結果。
可是今天不知怎麼,薛輔綸一言不發,是以吵得再凶再熱鬨,也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王家太上長老倒是想達成一個追殺千夜的結論,可惜未能成功。
他亦是老奸巨滑,明白了現在在眾人眼中,自家和薛家仍是有相當大的差距。而另一方麵,則是祝家近乎滅門的遭遇已經把那些個中小家族給嚇怕了,無人願意真的去和千夜打生打死。
如是直到夜色已深,這場茶會最終不了了之。不過這方是常態,十場茶會,倒有八場是在扯皮中度過。
一日一夜過去,南青城又出現在千夜的視野裡。南青城上的崗哨也發現了這支遠到而來的貨隊,炮塔上的弩炮緩緩轉動方向,對準了貨隊,以作戒備。
到了這裡,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千夜就不再隨著貨隊浪費時間,而是騰空而起,向南青城飛去。
飛越城牆時,下方的守衛官眼尖,已經認出了千夜,立刻一巴掌將身邊正在舉槍瞄準的戰士拍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那是千夜大人嗎?”
千夜並未在意下方的小小插曲,他此刻心急趕路。
數日功夫,暗火新總部已經有了一些模樣。在姬天晴的威脅利誘下,左近的幾個宅院主人都乖乖地搬去了彆處。他們想不搬也不行,姬天晴直接修建了兩座炮塔,被人居高臨下、用炮口時時刻刻指著的滋味可不好受。
這樣一合並,新暗火總部的規模幾乎達到了城主府的一半。關中流曾悄悄來觀察過一次,結果氣得臉色鐵青。但他怒雖怒,卻還懂得克製,姬天晴數次挑釁他都隻當沒看見,說什麼也不和她動手。
姬天晴負責規劃,而真正的協調、調度和修建都是宋子寧的事。好在七少手下人才濟濟,寧遠重工的班底,可不是中立之地這些烏合之眾可與之相比的。數日功夫,就把所有規劃都變成了詳細圖紙,而且摸清了供貨渠道,開始大興土木。
一旦開建,進度可就加快了。暗火幾千號傭兵,宋子寧可沒打算讓他們閒著,每人發了一套工具,就全都暫時轉職成了建築工人。
乾這種體力活,對於傭兵來說很有些沒麵子。但有天晴大小姐在,他們早都明白了麵子沒有小命來得重要。
此刻小半個南青城都變成了工地,大大小小的傭兵團都在或重建,或搬遷。他們騰出來的地皮,則被宋子寧留給了預定要建設的軍火、浮空艦用設備等商行工坊。
千夜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宋子寧。他也就不再刻意去找,回暗火臨時總部,在倉庫裡挑選了一批物資彈藥。補棄完畢,就準備離開南青。
行將飛出城牆之際,下方突然飛出一個繩圈,準確無誤地套在千夜腳上。這下偷襲來得無聲無息,千夜居然沒能躲開。
套中後,繩索猛地一拉,頓時讓千夜身體一沉。千夜可毫不畏懼,順勢落地,想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南青城偷襲自己。
通的一聲,千夜如炮彈般砸在地上,落腳處地麵都陷進去半米。強烈的震蕩令周圍一片人仰馬翻,誰都難以站立。
不過繩索儘頭處空空蕩蕩,偷襲的人早已不在那裡。而她是如何出手、又如何消失的,千夜一點頭緒都沒有。
就在這時,千夜肩頭肌膚忽然一顫,有了奇異的感應。千夜不動聲色,迅速調運血氣,布滿肩頭。
一隻白晰的手憑空出現,落在千夜肩頭,然後姬天晴的聲音響起:“長官,又要出門嗎,怎麼不帶上我誒誒!!”
她的手一拍中千夜的肩,就感覺像是落在燒得通紅的鐵塊上,瞬間就彈了起來。
姬天晴急忙看自己的手,隻見原本白晰細膩的手心處焦黑一片,表麵的肌膚竟然全都被燒焦了。陣陣灼痛疾來,讓她忍不住趕緊往手心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