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圖騰戰堡內,處處肅殺,來回走路的人都不敢透口大氣,唯恐招來飛來橫禍。這幾日中,連大祭祀都換了兩個,部落其它人更是人人自危。
戰堡修建在山頂臨崖處,堪稱占儘地利。原本麵向東海的絕壁是無人看守的,但自千夜擊殺前任大祭祀,又躍入東海逃遁之後,這一麵就建起數座炮塔,日夜有人巡邏防禦。
在戰堡地下深處,則是幽深地牢。這裡挖掘極深,深度甚至還要超過了主堡的高度。兩名狼人穿著獄卒服飾,沿著潮濕冰冷的通道一路向下。狼人不懼寒冷,卻對潮濕深惡痛絕,他們一邊走,一邊小聲抱怨著天氣。
通道中每隔一段距離才會有一盞原力燈,暗淡的燈光隻能照亮數米方圓的地方,大部分通道都隱沒在黑暗裡。
兩個狼人眼中都閃動著幽幽綠光,隻有開啟了夜視能力,他們才能夠在這樣的通道中暢通無阻地行走。
通道終於到了儘頭,前方驟然開闊,兩扇高大且沉重的黑鐵大門出現在他們麵前。一名狼人上前,用力拍了拍門,片刻後大門上打開了一個小窗,裡麵一名狼人向他們看了一會,又用力嗅了嗅,這才關上小窗。片刻後,大門緩緩打開。
隨著大門開啟,一股混雜著腐臭、潮濕和陰寒氣息的陰風從門裡衝出來。儘管來過地牢不止一次,兩名狼人還是打了個寒戰,急忙捂住鼻子。對狼人脆弱且敏感的嗅覺來說,這種味道殺傷力極強。
兩名狼人一進門,就有數人衝上來,將他們從頭搜到了尾。其中一個道:“不用這麼認真吧?我們都來過多少次了。”
守門的狼人道:“沒辦法,這些天特殊,還不是裡麵關了那個家夥?萬一檢查不嚴,被上麵發現了,我們都得完蛋。”
兩名狼人帶來的食盒也被仔細檢查,見上麵的封簽完好無損,方交還給他們。
進了大門,再通過一道通道,麵前就出現一個大廳,熊熊火焰將大廳內照得通明,幾十架用途不一的刑具被放置在廳內各處,地上、牆壁上到處都是發黑的乾涸血漬,好幾具屍體還吊在牆上,一動不動。
大廳兩側,是成排的牢房,還有一排單獨隔開的刑室。從外麵看不到刑室內的情景,卻能夠清晰聽見裡麵發出的淒厲慘叫,即使是以殘酷天性著稱的狼人,此刻也是不禁戰栗。
兩個狼人快速穿過大廳,在儘頭的樓梯中轉而向下。
刑廳之下,一層一層的都是牢房,有的擠滿了犯人,有的卻是空空如也,還有的裡麵躺著的人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活著。
通道中充斥著腐血的味道,不斷有陰風從地下深處吹上來。兩名狼人一路盤旋向下,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到了儘頭。
通道儘頭,空氣反而變得清爽,風中夾帶著陣陣海風的味道。聞久了地牢深處的腐臭,此刻嗅到海的氣息,瞬間有如置身仙境,沁爽心脾。
地牢的最深處,反而變得高大寬敞,這裡是點著的是原力燈,燈光柔和穩定,而上層牢房中全是燃著的油脂火把,燒起來就有濃濃的煙氣,嗆人欲死。
最深處隻有數間牢房,基本都是空著的,隻有儘頭的一間還亮著燈。這也是整個底層最大的一間牢房。
兩名狼人來到牢房門前,透過鐵門柵欄向內望去。
這間牢房整潔乾淨,屋頂和牆壁上各有一盞原力燈,將這裡映襯得明亮溫暖。牢房內一角是個廁所,與主室隔開。房內除了床之外,居然還有一桌一椅,以及一個書架,架上擺著十餘本書。
靠近屋頂處,還開著一個窗戶,窗外就是東海。窗戶用鐵柵封住,但是誰都知道,對強者而言,這樣的鐵柵就是擺設。讓牢內關押的強者老實呆著的,不是鐵柵,而是窗外的東海。
兩名狼人也曾經打掃過這間牢房,知道這裡距離海麵還不到百米。這樣低的位置,稍強點的海獸都可以一躍而上。他們隻要靠近窗戶,就會本能的戰栗畏懼。更不用說那些感知更敏銳的強者了。
不過桌椅和書架都是後加的,原力燈也多添了一盞。此等待遇,兩名狼人在地牢裡工作了十幾年,可從未看過。
牢房內坐著一個年輕人,手捧一本書,正在輕聲頌讀。他手上這本書裝幀華美,款式古雅,厚薄得宜,黛藍色封麵,由根根琉璃金線裝訂而成,燈光之下,餘暉隱隱,和書架上那些截然不同。聽年輕人頌讀的內容,似是某個朝代的曆史,反正兩個狼人是聽不懂的。
一名狼人拍了拍鐵門,道:“宋公子,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