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坐在寶座上,雙眉深鎖,麵沉如水。遠遠看去,竟有些衰敗之相,不複往日的霸道淩厲。下方一眾狼人大將的眼中也少了許多尊敬和畏懼。
前不久聽潮城主駱冰峰強勢施壓,強令狼王交出了宋子寧。雖然駱冰峰事後有所補償,另外也從吞掉宋子安預交的款項中賺了一大筆,整體說起來還是有所進益,然而此事對狼王的威望卻有極大損害,而且不可逆轉。
在此之前,狼王因為曾經直接挑戰過張不周,一直被人們視為張天王之下第一強者,並且遠超同儕。而狼王也不斷擴張,所到之處人人退讓。除了駱冰峰之外,哪怕同是神將,也不敢正麵攝其鋒芒,更無人敢跟狼王直接交手。
駱冰峰過往名氣雖大,但已蟄伏多年,漸漸從人們視野中淡出。另外他據守聽潮,不出城門一步,也沒有和狼王正麵衝突的可能。在世人眼中,就把這視為駱冰峰對狼王的退讓。
誰都沒有想到,聽潮城主和狼王十餘年來第一次正麵交鋒,竟會如此強勢,不留分毫餘地。而且更讓人意外的是,狼王居然是最終讓步的那一個。雖然駱冰峰抓住狼王身受重傷之機發難,但是單從他絲毫不懼狼王事後報複這點來看,就可知聽潮城主實力不在狼王之下。
如此一來,許許多多在狼王多年壓製下蟄伏的人,就開始有了活絡心思。
這一切,不光狼王知道,下麵狼人大將也都心中明白。因此議事大廳中的氣氛變得不僅壓抑,而且詭異。狼人突破神將天關,說難也難,說容易卻也容易。借助先祖之力,會令突破變得容易許多,基本上有天賦的狼人都有突破可能,瓶頸不在天賦,而在於先祖之力的稀少。
對於時時處處依靠先祖之力的狼人們來說,有多少先祖之力都不夠用。正因如此,能夠溝通先祖,並且分配先祖之力的大祭祀在部落中地位極高,往往還在大酋長之上。而大祭祀本人也常是部落中的第一強者,至少也能排進前三。
正因為先祖之力的珍稀,因此前段時間狼王依靠大量消耗先祖之力強行加速傷勢恢複速度的做法,就引起了眾多狼人大將的不滿。狼王消耗的先祖之力越多,也就意味著下方一眾狼人大將能夠分配的份額越少,也就意味著晉階的希望更加渺茫。要不是狼王戰力遠超眾將,還有過往的餘威在,這些狼人大將說不定已經爆發,將狼王掀下大酋長的寶座了。
狼王也深知在表麵平靜的水麵下,實是暗流洶湧。沉寂許久,他才抬起雙眼,掃了眾將一眼,沉聲道:“我聽說,最近有匍匐者在我的地盤上活動,有這件事嗎?”
下方一眾狼人大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答。
狼王等得有些不耐煩,隨手向一名狼人將軍一指,道:“踏風,你來回答。”
那名狼人將軍不似其它狼人那樣雄健,但是身上棱角分明,根根肌肉如同鋼絲絞成,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他踏前一步,道:“大酋長,最近是有這樣的傳言,據說還會有一名使者來到我們的領地。不過近來我已經把可疑的人都抓了起來,正在逐一拷問,還沒有全部審問完畢。根據已經交待的內容,那些匍匐者隻是在領地邊緣有所活動。這些人曾經聽過他們的布道蠱惑,僅此而已。”
狼王臉色好看了許多,點頭道:“這件事辦得很好。繼續給我抓,凡是有匍匐者嫌疑的,都抓起來,問清楚了再放。在我的領地上,絕不允許有匍匐者出現!”
踏風微微躬身,道:“遵命,大酋長。”
狼王雙眼微眯,隱隱有殺氣掠過。剛剛踏風的回答無懈可擊,可是躬身行禮的角度卻不如往日那樣深。此刻狼王格外敏感,從這微小的細節中,已經發現踏風對自己不是那麼尊重了。
狼王並未當場發作,而是把這件事壓到心底。他望向另一名將軍,問道:“蛛帝那邊有消息了沒有?”
那名將軍道:“大酋長,使者剛剛返回,沒有帶來好消息。蛛帝的領地近來似乎有不小的麻煩,他說沒有多餘的兵力可以出借。”
狼王雙眉緊皺,不悅道:“蛛帝有那麼多部隊,連攻打蘇定乾都能派出戰爭巨獸,現在有什麼麻煩,能讓他一點兵力都派不出?”
“據使者探聽,最近在蛛帝的領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女人,她不知為什麼盯上了蛛帝,始終在周圍活動,攔截過往商隊車輛。隻要她出現之地,就沒有一個商隊能夠通行。蛛帝派了好幾支部隊前去圍剿,卻都有去無回。現在蛛帝損失慘重,領地上人心惶惶,怕是無心援助我們了。”
聽到這裡,狼王不知為何想起來那個總是提著把大刀的白衣少女,心中頓時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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