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實在太過尷尬,千夜一時不知該聽話還是裝作沒聽見。
見千夜不動,李狂瀾又道:“我做不了這個動作。”
她的聲音寧定而清冷,千夜頓時心頭一鬆。李狂瀾的傷勢他再清楚不過,這個動作會扯動多根斷骨,痛苦不說,說不定還要千夜重新正骨。那時可就不是一般的尷尬了。
於是,千夜伸手……
等千夜幫李狂瀾把衣服整理好,兩人就像沒事人似的相對而坐,她問:“我的劍呢?”
“沒有看到,或許掉落到其它地方去了。”
李狂瀾微微皺眉,說:“那把劍十分特殊,最好能夠找回來。我的墜落地點在這附近嗎?”
千夜搖頭,“最好不要,至少現在不行。你墜落的地點似乎有某種危險存在,所以我才把你搬到這裡。”
李狂瀾緩緩點頭,“如果你都覺得危險,那恐怕我傷勢好了也應付不了。除非我們配合。”
“等你好了再說吧。”
李狂瀾點頭,道:“跟我說說這裡吧,我感覺這裡非常奇怪。這樣的重力,有些說不通。”
千夜大略說了一些自己的發現,以及這一日一夜的經曆。當然,治傷的過程略過不提,但是如何渡過寒夜,因為事關重大,還是扼要說了。
李狂瀾思索片刻,道:“這麼說,如果我們今天不能找到獵物,那我就有可能過不了今晚?”
千夜不想隱瞞,默默地點了點頭。
李狂瀾即道:“給我一個小時。”
“好,我幫你守著。”
李狂瀾不再多說,閉目凝思,開始搬運玄功。隻片刻功夫,她頭頂就升起一縷湛藍劍氣,凝聚不散。又過片刻,她身上也透出縷縷冰寒氣息,凝成根根冰針,在體表穿進穿出。她的氣息開始迅速增強,恢複速度快得異乎尋常,可見這門秘法的強橫。
但是李狂瀾臉上忽然泛起一層暈紅,身體一顫,低低呻吟一聲,氣息驟然散亂。千夜吃了一驚,一步掠到她身後,隨時準備出手相助。
李狂瀾向天一指,指尖射出一道寒氣,化為冰雨,澆了自己一身。她打個寒戰,臉上紅暈漸褪,回頭向千夜瞪了一眼,咬牙道:“都是你!”
千夜還有些莫明其妙,不明白她修煉不專心,怎麼又和自己扯上了關係。不過看來李狂瀾也不打算解釋,繼續修煉。有了這個小波折,她比預定的一小時又多耗了點時間,才修煉完畢。
她一聲清嘯,收了周身寒氣,長身而起,道:“我沒事了,去狩獵吧!呃……”
她一時忘了內甲前後露肉,自己為了對抗重力,身體又本能地處於緊繃狀態,結果動作一大,胸前山峰又跳了出來。
李狂瀾臉上微紅,將麻煩又塞了回去,然後瞪了千夜一眼,道:“沒有衣服給我嗎?”
“啊,有!”千夜才回過神來,趕緊將身上戰甲脫下,遞給李狂瀾。好在兩人體形差不多,千夜所穿的戰甲套在李狂瀾身上,隻是稍稍顯大,並不影響行動。
李狂瀾向隻著內甲的千夜看了一眼,呼吸忽然急促了一下,沒好氣地道:“你就沒有其它衣服了?”
“沒有。”千夜老實回答。
李狂瀾也是無奈,其實她也清楚空間裝備有多寶貴,任誰也不會往裡麵塞好幾套戰甲。想塞多半也塞不下。她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問:“那有劍嗎?給我一把。”
千夜本能地取出東嶽,想了想又收了回去,再拿出一把半米長的吸血刃,遞給李狂瀾。
李狂瀾雙眼一翻,沒好氣地道:“剛剛那把劍乾什麼不給我?欺負本公子不會使劍嗎?要用這麼一把小破刀來應付我?”
千夜耐心地道:“這把短刀的品階可不低,你先對付著用用。剛剛那把劍是我用的,真的不適合你。”
“我用不了?哈,這倒還真是奇怪了。本公子練劍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聽說有我用不了的劍。把它拿來!”見千夜不給,李狂瀾索性伸手來搶,一把抓向千夜頸中項鏈。
安度亞的神秘空間可是千夜最看重的東西,重視程度在一切裝備之上,就連東嶽都要差一個等級。李狂瀾伸手來搶,千夜本能地格擋,架開她的手,人已經到了她身後,一把拿住了她的後頸。
李狂瀾似未想到一招未過就大敗虧輸,怔了一怔,方咬牙道:“不就是要你把劍,至於這樣小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