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臉色慘淡,身周的魔氣已經暗淡不少,顯然消耗極大。而白空照小臉上則泛著異樣的紅暈,幾乎被安文拖著半飛。
她行動時最大的優勢就是隱匿,以及能夠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型。想要追蹤她,實是難於登天。當年千夜數次千裡追殺,最終都功虧一簣,其他人就更不行了。但其實她的絕對速度並不是很快,至少無法和千夜、李狂瀾、甚至是安文相比。
兩人身後轟鳴聲越來越大,一棵棵古樹東倒西歪,灰塵中那恐怖存在越追越近。
“這樣不行,它一定會追上來的!”安文叫道。
“那怎麼辦?”
“扔掉它!”
“什麼?”
“你手裡的東西!”
“不行。”
“不扔掉我們都會死!”
白空照手裡死死抓著一根小樹枝,赫然是白果樹枝,上麵茂密葉片中,還綴著兩顆指尖大小的果實,遠未成熟,通體都透著青色。她想了想,把樹枝咬在口裡,反手拔出背後的大刀,向空中拋去
大刀旋轉著,劃出一道高高的弧線,恰好落入後方滾滾煙塵中。
煙塵中頓時傳出一聲痛苦號叫,隨後是聲聲極度憤怒的咆哮,速度更增幾分。
安文臉色登時叫一個好看,苦笑道:“我的大小姐,都這時候了,你何苦招惹它?”
他滿臉苦澀,一聲叱喝,頭頂一道淡黑色的魔氣冉冉升起,速度再度增加,漸漸拉遠了和後方追兵的距離。
“我支撐不了多久,你還是把東西扔了吧。”安文又叫道。
白空照卻是不願,她想了想,竟欲把樹枝向口中塞去。
安文大驚:“不要!!它會一直追著你,然後把你肚子剖開的!哪怕是渣,它也要拿回聖樹枝。”
見他反應如此強烈,少女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下嘴,而是問:“你怎麼知道?”
“看它死追著我們不放就知道了啊!這還用想嗎?這一類的生命都是這樣的。”安文在高速奔行中還要說話,此時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少女還在猶豫。
安文也不再勸,隻是悶頭狂奔。他的意思很明顯,若是少女實在舍不得那截樹枝,那大不了跑到倒下,兩個人一起死。也許他能夠堅持到身後追來的那大家夥體力耗儘。但是看後麵的聲威絲毫不減,這個可能也是極低。
就在這時,白空照的手終於一鬆,樹枝高高飛起,飄飄蕩蕩地飛上高空。
從滾滾煙塵中突然伸出一隻大手,淩空抓住了樹枝。這隻手極為有力,動作卻異常輕柔。當它攤開時,樹枝就躺在手心,連一片樹葉都沒有弄皺。
煙塵漸漸散去,現出一個極為高大的身體。它依稀是土著的麵容,隻是眉如棱目似電,容貌極為威嚴,超過六米的身高以及六條粗壯手臂更增氣勢。它肩後位置,正插著白空照的那把大砍刀,刀鋒有小半入肉。
它後方一隻手臂拔下砍刀,拿到眼前看了看,隨手扔在地上。少女的砍刀雖大,但是六臂將軍的體形更大。這點傷勢根本不算什麼。
它向安文和白空照遠去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知想著什麼,沒有再追,而是轉身離開。
它不追,安文可不敢停,又是好一陣狂奔,直到再也聽不見身後的動靜,這才癱倒在地,喘息道:“幫我……看著點,我要……要……服藥。”
白空照向他伸手,示意要武器。安文手一動,那把兩米長劍就出現在地上。少女撿起長劍,虛斬幾下,顯得有些笨拙。她生得嬌小,這把劍比她都高得多,使用起來哪能靈動。不過她思索一會,擺幾個姿勢,再思索一會,又擺幾個姿勢。一會功夫,舉手投足就顯得流暢許多。
旁邊安文沒有在意,他取出一管藥劑,將裡麵的魔氣悉數吸入,過了許久,臉色才稍許好看了一點。
他睜開眼睛,看著白空照還在把玩那把大劍,道:“它不適合你。”
白空照想了想,把劍還給安文。
安文收好大劍,歎息一聲,道:“真是倒黴,怎麼突然碰上這麼個家夥?看來以後不能再去打土著人石堡的主意了。唉,剛才是我最後的恢複魔藥了,如果再碰到這樣的危險,怕是隻有聽天由命。”
白空照用手托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