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蕩一夜過去。
天明時分,一晚上不知所蹤的千夜回到城主府,這一次他帶回來另一顆人頭,杜家家主杜習遠。至此,聽潮城內敢於和他公然對抗的家主都變成了屍體,而家族強者也死傷慘重,實力大損,就算千夜接下來袖手旁觀聽潮城勢力洗牌,他們也難以保住當下排名。
回來之後,千夜就在城主府內隱居不出。
遠古圖騰戰堡,狼王站在露台上,眺望著遠方若隱若現的聽潮城。早晨的風很涼,帶著濃重水汽,打濕了他的長發。這是狼王最討厭的天氣,但是今天,他卻在晨風中站了整整一個早上。
一名跟了他多年的親信隨從走來,道:“大人,已經查明昨夜城中失火的原因。新任城主千夜連夜拔除了聽潮城內所有大秦帝國軍部留下的據點。另外,他還突襲了杜家在城外的莊園,斬殺了現任家主杜習遠。”
狼王凝思片刻,然後嘿的一聲,道:“這兩記耳光,可是打得夠響亮的啊!”
隨從揣摩著他的心意,不敢隨意接口。
狼王也不需要隨從說話,自顧自地來回踱步,然後站定,吩咐道:“準備浮空戰艦,集結最善戰的勇士,我要遠征海盜基地!”
“遠征……海盜?”隨從有些發懵。
在中立之地和各大陸塊之間,有不少虛空海盜在浮陸飛地遊曳,但是他們大多人數少而分散,往往就是一兩艘高速小船的規模,吃的也大多是零散商船。這種海盜,那用得著狼王親自出手,還要帶上整個戰堡的精銳?
話說回來,許多虛空海盜之所以能夠存在,那也是得到各大勢力默許的。一些臟活累活,會交給他們去乾。更深層的原因,海盜也是緩衝帶般的存在。
在這個時候,狼王要大張旗鼓的去打海盜?顯然,身邊聽潮城裡的千夜才應該是更重要的目標。
這可是一個重大決定,隨從思忖再三,硬著頭皮問:“大酋長,是不是應該先拿下千夜比較好?”
狼王似笑非笑,“拿下,憑什麼去拿?怎麼拿?誰去拿?”
隨從思索片刻,方恍然大悟,道:“您的意思是,讓天王府的人自己去頭痛這件事?”
狼王笑笑,道:“現在千夜孤身一人,進可攻退可跑,反而非常不好對付。看他近來的威勢,想要拿下他,必須得神將出馬。天王府上僅剩的那個老家夥聽說曾被他一槍重傷,那個無膽的老東西想必已經嚇破了膽,給他配再多人手和再好的武裝,也肯定裝死到底,絕不會再度出手。如果本座不走,這件破差事豈非要落到我頭上?張不周畢竟名義上還是主人,讓他把這道命令發下來,大家尷尬。”
隨從倒是有些不解了,問:“您還怕千夜?”
狼王哈哈一笑,道:“本座怕是不怕,可也不代表著就願意和他打啊!他那幾槍,打在身上還是挺痛的。”
隨從的臉色一下變得很奇怪,聲音也低了不少,嘟噥道:“這可不是大酋長您的性格。”
狼王拍了拍隨從的肩,道:“不錯,挺聰明的。本座若是出手,照樣能把千夜打得四處亂竄,隻不過要殺掉他也是休想。這樣做有何意義?不過是給張不周解決了棘手難題而已。現在千夜在聽潮城多待一天,就是多削一層張不周的麵皮。我們隻需要看著就好,看看張不周究竟能夠忍到什麼時候,本王正想知道,這位張天王閉關是成是敗呢!”
“如果張不周真的出關,恐怕會對您心生不滿吧?”
“他若出關,第一件事應該是去對付千夜,而不是來找我麻煩。嘿,千夜那一關能不能過得去,還是兩說呢。”
隨從一驚,忙問:“為何如此說?”
狼王意味深長地道:“你們都不清楚駱冰峰的真正實力,可是本座和張不周卻清楚得很。張不周不成天王,恐怕都不是駱冰峰的對手。圍殺駱冰峰一役,最關鍵的人物是一個老頭,不光正麵擋下駱冰峰最強一擊,還反擊傷了他。這個老家夥,說不好還在東海呢!”
這下可真是驚到了隨從,失聲道:“這不太可能吧?”
狼王緩道:“你彆忘了,南青城裡還有一個宋子寧。這小子在大秦也算得上神通廣大,前段時間一乾事情不知道多少背後有他影子。有他在,事事都得小心。若是沒有後手,千夜怎會如此張揚?原本接任聽潮城主,就已經是壓得張不周低頭了,現在又要在他臉上補上幾記耳光,這又何苦?事有反常,不得不令人生疑啊!”
隨從靈光一現,擊掌道:“我明白了!大酋長您還真的得立刻離開,否則那老東西肯定要拿您當炮灰,去試探千夜宋子寧他們究竟有什麼後手!”
狼王哈哈一笑,道:“你終於想明白了!”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安排。”
隨從如飛而去,一小時之後,數艘浮空戰艦就從遠古圖騰戰堡騰空而起,緩緩飛向遠方。
在天際線上,又出現一艘高速浮空艇,全速向著遠古圖騰戰堡而來。甲板上立著一個老者,正凝神眺望遠方。
他忽然咦了一聲,道:“那是什麼,拿望遠鏡來!”
手下立刻遞過來一支高倍望遠鏡,另有幾個彪悍將軍也拿出望遠鏡,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