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詩圖見勢頭不對,接過話頭道:“何必多說?現在我已在此,我們聯手,你覺得還能從這裡衝過去嗎?”
不知是否錯覺,海密麵具上人像的嘴角似是微微上彎,露出一抹冷笑。她淡淡地道:“原本隻有三成把握,可是你出現得太慢了,那個魔裔蠢貨已經被我三箭重創,實力能剩下七八成就不錯了。我奇怪的是,那個蠢貨沒見過我,當年我和你可是曾經交過手的,你乾嘛在旁邊看那麼久?還這麼晚出手?”
森的臉色立刻就有些變了。直到歌詩圖自行現身前,他都不曾覺察旁邊有人,顯見歌詩圖是著意隱匿蹤跡。
歌詩圖怒道:“你那時不過是個小丫頭,和現在怎能一樣?”
“一個小丫頭,不也在你麵前撐了好一陣?”
歌詩圖知道這種事情解釋隻會越描越黑,當下雙手張開,指尖血色光芒閃動,喝道:“多說無益,打過就是!”
然而他雙手剛開,忽見海密手中長弓上又多出了一枝箭。此箭通體漆黑,似乎能吸儘一切的光。隻有從周圍環境變化的對比中,才能意識到有這枝箭存在。
歌詩圖頭發根根倒豎,驚叫道:“第七箭!”
叫聲未落,黑箭已出!離弦的刹那,它已出現在歌詩圖身後。
歌詩圖一聲大叫,做出一個行動軌跡極為複雜的折向,狂飆而走,竟顧不上森和下方的數萬大軍巍巍關隘。
森一時竟是呆了,完全沒想到形勢急轉直下,竟會這樣。
海密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幾乎無法形容的臉。她看上去最多不過二十歲,過往的歲月絲毫沒能在她臉上留下痕跡。隻是此刻這張絕美的臉十分蒼白,說不清是在麵具下藏得太久,還是受了什麼傷。但是從她的眼角,兩道正流下的血線,淒美之餘,也說明她此刻的狀況並不好。
她轉頭望向森,道:“知道我為何會摘下麵具?”
森臉色凝重,再怎麼想也知道絕不可能是什麼浪漫理由。他一麵全力戒備,一麵問:“為何?”
“我剛剛說,打過去原本隻有三成把握,但是射傷你之後,就變成了六成把握。”
森更加警惕,道:“然後呢?”
“然後?我拚命的話,就變成了十成!”海密臉上笑容儘收,緩緩抽出另一枝箭。
森大驚!
哪怕明知道海密剛才射出的第七箭必定付出了相當代價,算起來她也就隻剩下兩箭,可是森完全不想去試這兩箭威力究竟有多大。連歌詩圖都一個照麵就逃了,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命搭在這裡。
“等一等!”森急忙舉起雙手,想要說點什麼。
可是海密哪裡理他?長弓漸漸拉滿。
森眼見不妙,再不敢討價還價,掉頭就走。總算海密沒有將那一箭真正射出來。
歌詩圖和森先後撤離,下方黑暗種族部隊的士氣可想而知。帝國先鋒在這時恰到好處地停止攻擊,於是永夜防線上頓時忙碌,守備部隊梯次撤離。
帝國這邊也不乾擾,更沒有追擊的意思。東路軍當務之急的目標是完成會軍,而不是殺傷黑暗軍隊。對麵的部隊建製完整,隻是少了統帥,若貪這點人頭軍功,激起對方拚死之心,不知會被拖上多久。
海密持弓而立,直到永夜部隊撤得七七八八,方道:“過去吧。”然後回身飛入戰艦。
返回之前,她又戴上麵具,再無人能看到喜怒哀樂。
帝國東路軍再度啟程,滾滾通過了防線,沿著浮陸邊緣地域一路疾進。
而中路又是另一番景象。
趙君度將麾下部隊分成數波,交替突擊,每戰必定身先士卒,因此軍中士氣極盛,人人效死,一路勢如破竹,直殺向白城。
趙君度既然出戰,帝國自是另有一番重視。衛國公親自坐鎮中路軍,以為柱石。當道爾公爵現身時,衛國公自然出手接過,與之從地麵直打到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