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將軍們下手又快又黑,還有各種不入流卻有效的破防秘法,守將實際上受傷不輕,都要被人架著才能勉強站立。傭兵將軍們把他拉到城頭,監督著接收防務的過程。
看著一隊隊傭兵開進塔城,直撲各處防禦工事和炮塔,守將禁不住心中有氣,怒道:“你們光靠人多,算什麼本事!”
一名傭兵將軍哈哈大笑,道:“有本事你給我湊十幾個將軍出來?”
守將不由啞然,放眼鄭國,也沒哪個家族能有這麼多的將軍。光是這一點,就可見暗火的可怕。
而另一名將軍則是不屑地道:“你們那國師在我家大人手下都沒撐過三分鐘,就你,擋得住我家大人一巴掌再嘴硬不遲。”
守將再度啞然。
他結交圈子,自都是同級強者,對於國師一戰有公道評價。在他們看來,其實劉中遠第一招就敗了。中了千夜的原初之槍後,劉中遠實際上不死也殘,後麵跟千夜過那幾招,可有可無。想來是千夜要讓圍觀者看到劉中遠戰死當場,才出手攔截。否則的話,就是不攔,劉中遠年老體虛,也維持不住神將境界,等如是廢了。
這些高階強者,眼光自和普通人不同。傳出消息那一位感受到了原初之槍的恐怖威力,直言不諱,神將之下中者必死。所以守將心知肚明,自己遇上千夜,就是被瞬殺的下場。
隻是他有些不明白,這樣一位殺神,為何會跑到墉陸這麼偏遠的下層大陸來。
就在這時,一片巨大陰影掠過城頭,戰巡以低空姿態飛入塔城上空。在不到百米的高度巡航,地麵上的人眼中,帝國戰巡就是前所未見的龐然大物,仿佛整個街區飛上了天空。
艦首伸出的主炮,兩側成排的副炮,以及腹部那些有著斑駁彈痕,卻更顯堅固和厚度的裝甲,無不讓人絕望。
守將呆了片刻,忽然間氣焰儘消,頭也低了下去。近距離看,他才真正認識到這艘戰巡的無可抵禦的強大威力。那異常平穩的飛行姿態,靈動如意的趨退轉折,無不顯示出這是一艘各方麵都沒有短板的大殺器。彆說鄭國艦隊不知去向,就是完好無損,一艘戰巡也能把它一口口吃下。
至於他自己,若是破了神將天關,倒是有可能突入戰巡,從內部解決這個龐然大物。可是現在,僅憑十六級的修為,能夠升空,卻達不到進入虛空作戰的標準,更談不上在空中靈活地飛行轉折,根本就追不上戰巡,怕是在半空中就被打成篩子。
他垂頭喪氣時,全沒注意到麵前多了一個人。
“你是劉中遠的徒弟?”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守將一驚,待看到麵前那個年輕得過分,漂亮得也過分的人時,忽然間就聯想起最近的傳說,失聲道:“您就是……”
千夜道:“沒錯,劉中遠就是敗在我手下。”
守將收拾心情,恭敬道:“國師確實曾經指點過我一段時間,後來見我無望神將,西疆又缺人鎮守,就放我出來了。所以嚴格說起來,我隻能算是他的記名弟子。”
“你叫徐敬軒?”
“是的。”
千夜點頭,“聽說你對黑暗種族的戰績很不錯。不過這塔城守軍怎麼這麼少?你難道覺得就憑這點人,就能守住這麼大一片地方?”
徐敬軒苦笑道:“這段時間各位殿下相爭,都需要人手,所以每個人都來我這調兵。我一介布衣出身,無權無勢,哪裡能夠拒絕。能夠留下這點人,已經不易了。”
千夜上下打量了他一陣,徐敬軒忽然打了個寒戰,隻覺全身上下被掃了個通透,所有秘密都被看了去。
千夜眼中藍意隱去,徐敬軒才感覺好過了些。
“現在大局已定,有沒有興趣隨我西征,把黑暗種族從這片葉瓣上趕出去?”
徐敬軒有些激動,但也有些遲疑,道:“大人,這可不容易。”
千夜淡淡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不容易,所以打仗時候,我都是要衝在最前,你們呢,則要跟在我左右。死在和黑暗種族的戰場上,總好過窩在鄭國與自己人內鬥。怎樣,怕不怕?”
徐敬軒熱血上湧,道:“我等軍人,一身修為,不就是為了戰死沙場,從異族手中為族人,為後人奪下一片生存之地?要是怕死,我也不會到這個地方任職了!”
然而慷慨一過,徐敬軒就顯出為難之色,說:“隻是……”
“有什麼難處,說吧。”
“我的家人還在王都。象我們這些邊關守將,所有家眷都留在王都核心區域居住。我若是跟您出征,就怕被論個棄職私逃,那可是滅族的罪。”
千夜明白,這是各國控製邊將的常用手段,大秦早年也是如此。隻是後來隨著門閥世家製度正式建立,開疆拓土主力就變成了各大世族,對邊將的控製也就隨之放開。
立族於邊疆行省的世族,所打下的每一分土地都是由族人的血肉灌注,是各個家族準備紮根的地方。是以當黑暗種族打來時,每每都會出現守軍悉數戰死,也絕不投降的戰例。
千夜想了想,說:“這樣吧,我給你幾天時間,去王都把你的家人都接到這裡來。我會派一艘護衛艦送你回去,就不用在路上花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