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抵達黑暗源點基地的消息,迅速在整個戰區黑暗種族中傳來,多少了解一點機密的都異常興奮,感覺在無儘的刺眼黎明中終於看到了一點黑暗。
這段時間,帝國打得鬱悶,黑暗種族更是痛苦。每天開進戰區的部隊,都會提前留好遺書,凡是進去的人,都沒打算過能活著回來。形勢可說是比聖戰時期更加嚴峻。
部隊痛苦,各級指揮的強者也同樣痛苦,折損多少部隊,也意味著折損多少軍官和強者。
每日在戰區負責指揮的幾位公爵也不能幸免,過得無比壓抑,雖然後方一批批的送來援軍,可是前方死得同樣多。如此被動局麵,聖山至尊卻是無動於衷,她們傳達下來的隻有一個命令,那就是進攻,一定要把人族從天坑周圍趕出去。
幾位公爵無奈,隻能輪番上陣,然後在宋子寧或是趙君度手裡吃到一個又一個敗仗。
在黑暗種族當中,暗地裡流傳著一個說法,宋子寧的天機術或許已經接近林熙棠昔日剛崛起時候的境界。
然而這種揣測於事無補,隻能更加抑製永夜議會的高階戰力投放。能夠在天坑附近運使預言術的,都得是頂尖的幾位大師。這樣的人物,議會全當成寶貝一樣供著,哪舍得放到戰場上?
這還是當年在林熙棠身上得到的教訓。在昔日帝國雙璧剛剛開始閃耀之時,雙方在戰場交鋒,預言術和天機術也隔空殊死搏殺。
尤其那段時間帝國的天機流派落入低穀,有了內亂的苗頭,以至於永夜預言術在混亂帝國的宏觀戰略方麵十分好用。一點流言,加一點戰場天時變化,再加一點巔峰強者的壓製範圍,就足以讓帝國整個戰區都疲於奔命。
那時林熙棠戰績並不是十分顯赫,戰損比例尚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永夜方麵終於發現異常。凡和林熙棠交過手的預言師,返回永夜之後就漸漸開始身體不適,逐漸萎靡,有的在數月後去世,有些則能拖到幾年,但也會早逝。
直到數年之後,帝國天機之亂結束,許多秘聞為人所知後,永夜議會才將那段時間永夜預言師的問題與林熙棠聯係起來。
有人正式提出一個聽似荒唐,細思極恐的推測,林熙棠真正的目標是獵殺預言師。
然而那個時候已經晚了。雖然林熙棠並未動到大師級人物的頭上,可活躍參與陣營戰場布局和觀察的都是各族正當年的天才,假以時日從這些實戰經驗豐富的預言師中會產生真正的大師。
可現在他們中的許多人都中了林熙棠的手段,走上了絕路。這種源自靈魂的傷勢,就連至尊都束手無策。
就這樣,林熙棠以一已之力,讓黑暗種族的預言師出現了整整數十年的斷層。
自此之後,永夜議會在使用預言術上就變得異常謹慎,普通戰場隻觀大勢,不直接下場。帝國雙璧,自此才開始真正閃耀於整個永夜世界。
如今在天坑戰場上,眼見又要舊事重演。宋子寧這樣高的先手率,幾乎次次料敵機先,怎麼都不可能僅憑軍略,肯定是用了天機術。如此一來,永夜議會在動用預言師時就更加謹慎,在戰場上也就愈加被動。
當夜瞳率領部隊出發時,麵臨的就是這樣的局麵。她毫不在意,率領部隊慢悠悠地向著天坑行軍,仿佛隻是一場遊山玩水。
在一座山丘丘頂,圍攻魏破天的兩名侯爵臉色漸漸蒼白,氣息變得虛弱。他們互望一眼,突然一齊出手,上手全是殺招,一通猛攻之後突然抽身就走。
魏破天一聲長笑,手中斬魂刀裂空一擊,頓時在一名侯爵背上開了道大口子,深可見骨。那名侯爵一個踉蹌,絲毫不敢停留,連部隊也顧不上了,轉眼間在天際消失。
魏破天收了千重山,冷笑道:“還在老子麵前玩這手?都玩過十幾次了,當老子還會上當?想跑就留下點記號再走。”
魏破天轉頭一看,見防線前的黑暗種族戰士正如潮水般退去,山丘腳下的山坡上滿地都是屍體。
他一聲斷喝,率先撲了出去。魏家戰士也紛紛從工事掩體中躍出,跟隨少主追殺殘敵。這一通狠殺,又斬了千餘黑暗種族戰士,這才罷休。
魏破天誌得意滿,大聲道:“清點戰果,救治傷員,收拾完我們就收工,回基地休整去!”
戰士們頓時歡聲雷動,不少人就在研究著回去後要怎麼花錢,才能好好地放鬆一下。下一次出戰,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魏破天聽到戰士們的議論,笑罵道:“瞧你們那點出息,就知道喝酒找女人!這次的戰功足夠多,多到可以讓你們買田置業。等回了基地,你們的軍功九成統統上繳,老子給你們在行省裡找塊好地方買地皮去。回去了,人人都是世家!”
戰士們又是一片歡呼。人人世家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有了土地產業,就有了建立家族的基礎,再努力努力,一個士族還是可以有的。這些小家族興旺了,遠東魏家的根基就穩了。曆代門閥世家,就是這樣一代代發展起來的。
歡呼聲中,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這麼急著回去嗎?”
魏破天臉色大變,轉頭望去,隻見山穀穀口出現一支黑暗種族的部隊,雖然人數不多,但那密密麻麻的強者氣息卻讓他頭皮發麻。這支最多萬人左右的部隊,竟有十位侯爵級強者。
黑暗軍隊無聲無息的出現,宛若從虛空中冒出。魏破天根本就沒有發現絲毫警兆,就連剛剛被擊潰逃跑的永夜部隊恐怕也不知道這支部隊的存在。
魏破天也算是身經百戰,回身大吼:“回陣地!”
魏家戰士即刻轉身狂奔,衝向原本在山丘上的陣地,隻要回到防線後,正常萬餘人的敵軍,休想吃掉這支五千人的精銳私軍。
魏破天率領親軍殿後,那支神秘部隊也沒有急於追擊,而是不疾不徐地前進。壓力漸漸彌漫在戰場上。
魏破天眼看著麾下私軍大部分都回到了陣地,心頭一鬆,正要回返防線,忽然眼前一花,已是多了一人。
他抬頭一看,陡然大吃一驚,道:“你,你,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