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乍起,初時尚細,曲曲彎彎,轉眼之間就傾瀉如瀑,如洪,如濤如海!
這一劍,橫亙了天地時光。
劍光中,似有無數先民沿峰而上,衝向天穹中的一道裂痕。
天有痕,為誰而開?
驚豔總是刹那,再多的輝煌燦爛,總會在時光中凋零,然後化為烏有,隻能在後人的記憶中存在。
劍光終逝。
指極王收劍,望向天空,動也不動。
天空中又多一道裂痕,與鮮血長河交錯而過。
這一劍,竟真的劈裂蒼穹!
那冊古書不知何時又出現在魔皇手裡,書頁漫天飛散,擋在身前。
魔皇也沒有動,許久之後,方是一聲歎息。隨著歎息聲起,所有書頁忽然化為飛灰,點點湮滅,再也不見。
而指極王一片衣角忽然揚起,化為無數飛砂。砂粒徐徐飄散,化為光瑩,載沉載浮。
越來越多的光瑩不斷出現,照亮了一方天地,當下時光。
瑩火儘逝時,似有一聲歎息,不知從何而來,尾音嫋嫋,漸升漸高,高至白雲深處,蒼穹之外。那似是指極王的聲息,隻是不知道在歎些什麼。
此時的指極王,已永遠與這方天地融為一體。
永燃之焰出現,看著魔皇手中的古書。原本厚厚的古書,現在書頁儘去,隻剩封麵封底。
魔皇隻是看著指極王消失之處,似是沒有發現永燃之焰的出現。
“陛下……”
“你來了。”
“您怎麼樣了?”
魔皇苦笑,緩道:“還能怎樣?姬問天三十年磨一劍,確有一劍開天之威。若我不是用這黑之書的副本去擋,恐怕這條命已經交待在他手裡了。就算以黑之書擋下,也至少去了半條命。”
永燃之焰十分詫異,道:“這麼嚴重?”
“還能站在這裡,已經不錯了。”魔皇望向永燃之焰,他的氣息雖然越來越弱,可是目光依舊清亮,輕而易舉地穿透了永燃之焰護身的火焰,看到了
永燃之焰眼中那熊熊燃燒的野火。
魔皇笑了笑,笑容中莫名的有些蒼涼,緩道:“克拉蘇,你實際上是比我年長的,然而多年困在聖山邊緣,可曾想過是什麼原因?”
永燃之焰一怔,沒想到魔皇居然會喚他的本名。這個名字,他已經許久許久不用了,和這個名字相關的,都是青春的記憶了。
而魔皇的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所以他回道:“血脈。”
血脈決定高度,這是所有永夜強者的共識。千年以來,隻有兩個例外,一個是魔皇,一個是安度亞。但確切點說,安度亞從黑翼君王變成永夜之主,是原力本質層次的提升,和血脈沒有太多關係。嚴格意義上突破血脈限製的,隻有魔皇凱恩。
隻是永夜高層默認的說法是,凱恩年輕時的血脈天賦判斷錯誤,真正的天賦後來才慢慢展現。
如果說整個永夜還有誰能突破血脈限製的,那就是千夜。
聽到克拉蘇的回答,魔皇並沒有給出直接的評價,而是再問:“你聽到姬問天最後一歎息了嗎?”
“聽到了。”
“他為何而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