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大年初三。
早上,還不到六點鐘。
爸媽還沒起床,老吳和閨女也還在夢鄉,張燁已經一個人起來了,走到彆墅外的沙灘上,往躺椅上一躺,戴著墨鏡望著大海,聽著海浪的聲音,吹著那有些涼意的海風,心中格外寧靜。
家人。
自由。
這才是生活啊。
張燁太高興了,這是他幾年來最高興的一天,以至於很少失眠的他,竟然一宿都沒怎麼睡,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家人的笑容,還有自己那可愛的閨女,雖然小家夥現在還有點怕自己,連“爸爸”也沒叫過他,但張燁不在乎,他知道這些年自己虧欠家裡人太多了,是自己沒有儘到一個父親應儘的責任,所以他要補回來,一點一點把這些年沒來得及給孩子的父愛全都補回來。
不遠處。
幾個年輕人在晨跑。
“哎呦,累了累了。”
“還有一圈呐。”
“琪琪,加油。”
“田老師也是,大早上讓咱們鍛煉。”
“腦力體力都要提高嘛。”
張燁聞聲看去,頓時笑了,躺在那裡優哉遊哉地招手道:“嘿。”
那幾個年輕人側頭一看,也都愣了一下。
陳琪琪驚喜道:“哇,高手兄!”
陳念念招手,“高手,大早上還戴墨鏡啊?”
霍岩也停下了,“又見麵了啊。”
張燁問:“晨練啊?”
霍岩唉聲歎氣道:“是呀,棋院布置的訓練課程,本來是他們圍棋院的訓練,結果這次是田老師帶隊,結果我們象棋院的也被抓包了。”
陳琪琪走過去,“高手,昨天我們還跟田老師和我起你啦,我小姑還挺好奇你是哪個老朋友的,還想見見你呢,你一會兒跟我們過去唄,反正就是東邊那個酒店,離的很近的。”
張燁搖搖手,笑道:“算了吧,我又不是你們棋院的人,就不去了。”
陳念念道:“可你真有職業級的水平啊,不跟田老師他們比,至少比我們這些職業四五段的不差啊,你如果訓練訓練,彆用那個過時的宇宙流了,研究學習一些新打法的話,肯定更厲害,你不知道,長河九段認識不?長河老師這些年帶著我們創造了很多打法呢,你應該學一下的。”
長河九段?
我能不認識麼,那是我老丈人。
還學習他的打?
得了吧,他那個水平能弄出什麼打啊。
陳念念道:“您現在什麼職業啊?”
張燁道:“暫時無業。”
陳琪琪道:“咦,那你還住這麼貴的酒店?”
張燁笑道:“我太太有錢。”
陳念念批評道:“大叔,你可不能老吃你媳婦兒的啊,男人得自強,來我們棋院吧,職業棋手掙錢不少呢。”
陳琪琪捅刀道:“就是您歲數有點大了。”
張燁哭笑不得,“有嗎?”
陳琪琪說:“圍棋界公認的巔峰水平,就是二十多歲,年紀越大,狀態水平肯定都會下滑。”
張燁笑笑,“好吧。”
一個女棋手道:“唉,還是你悠閒,我們白天還得跟peter狗下棋呢。”
陳琪琪痛苦道:“是啊,想想都愁啊,田老師讓我們這些年輪番跟peter狗下棋,然後研究,寫報告。”
張燁笑道:“那不是挺好麼,鍛煉鍛煉。”
陳念念哭喪臉,“一點也不好呀,跟peter狗下棋就是絕望,從頭到尾的一種絕望,嚴重影響我們的自信心啊。”
張燁說:“年輕人,就得多鍛煉嘛。”
陳琪琪哼哼道:“你天天輸棋的時候,你樂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