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從自己直播一開始就恢複記憶的人,都是很快從附近趕過來的人,可是過去了將近半年,竟然連一次相遇的機會也沒有過……
張睿軒也不得不慢慢接受自己記憶猶新的那一個多月,確確實實不過是自己的黃粱一夢。
隻是黃粱一夢改變了自己,讓自己與過去的自己重逢。又或者可能從根本上讓自己擁有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走向。
張睿軒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或許也沒有必要繼續為了這些人在現實生活中到底存在與否糾結下去了。
隻是命運弄人,很多時候兒越是你準備放棄的時候兒,一切就這樣兒迎麵撲了過來——張睿軒在青年的官方賬號兒上邊兒看見了在國際上獲獎的李軒!
李軒的長相其實算不上多麼特殊,也並不是那麼容易被人‘識彆’。
但是‘李軒’這個名字,以及李軒身上一直沒有抹去過的朝氣,還是讓張睿軒一眼識彆出了這個‘李軒’就是自己在模擬器的世界裡看到的那個‘李軒’!
這一下兒,好不容易放下的,關於丁萱是否真的存在的想法兒再次漫上心頭——為了證明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張睿軒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再去一次揚州,去找唐姐姐。
再一次站到火車站裡邊兒的時候兒,張睿軒心中滿是物是人非的恍惚感。
那個時候兒,自己需要為了吃喝發愁,自己不認識那一切根本不成體係的文字,甚至會出現坐錯車,會因為食物被推進西湖水裡……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在手扶電梯右側排排站的人們,清晰明了的車站站牌兒,熟悉的大喇叭廣播著各種尋人、接車的信息。
隻是自己身邊兒少了一個丁萱,張睿軒覺得自己可能大概是真的有病,一天天的沒人連批評帶說的,居然有點兒不習慣,也難怪自家母親總是說自己:一天天的沒事兒乾,淨找罵!
“哎……終於不是硬座兒了,我這屁股和腰啊!”張睿軒平時確實可以算得上是嬌氣慣了,現在終於能夠擺脫做一晚上的硬座兒,對於張睿軒來講,可以說是終於化解了一樁噩夢。
上車,坐下,睡著。高鐵就是快,張睿軒自己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時候兒就已經到站了。
“嘶,可是這地兒在哪兒?”下了車,張睿軒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一直就不知道這地兒的名字。
當初張睿軒全部的目的就是賺取積分兒完成任務,雖然在走馬觀花的參觀中收獲不少,卻依然是連這個博物館叫什麼都不知道。
“就是您們這兒哪個館有非遺?”張睿軒以為出租車司機是一定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麼博物館的,殊不知自己這個形容成功帶偏了司機。
直到走了一個百米的廣場,又看到一座極其宏偉的建築之後,張睿軒終於意識到——自己走錯地兒了!
“這是運河博物館,哪裡是什麼非遺館!”建築物的外形張睿軒可以記不清楚,但是建築物的打小張睿軒心裡邊兒還是百分百有數兒的。
眼前這麼大的一座博物館,顯然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兒——回憶一下兒那個博物館裡,漆器、玉雕、剪紙,張睿軒突然意識到自己可以從這個角度上網查查。
事實證明,這個博物館遠沒有麵前嗯運河博物館出名兒儘管這二者的投資管理方是一樣的,可是遊客們更多還是隻聽說了這個運河博物館,沒有人專門兒為了了解非遺,去找那麼一個‘非遺展覽館’。
重新打上車,有了目的地的張睿軒打開窗戶吹著風,好不愜意!
順利的到了博物館,張睿軒又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借口去問‘唐姐姐’在哪裡。
畢竟在現實生活中,自己是應該沒有來過這裡的,直接點名道姓兒的把人叫出來,不是不禮貌,而是很有可能直接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
隻是對於張睿軒來說,既然來了,時間就不是個問題。就算是唐姐姐今天休息,明天也總能夠見到——在這個曾經空無一人的博物館裡邊兒一起吃了一天的飯,張睿軒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認不出對方來!
從上到下摸排了一遍,張睿軒終於還是在漆器的展館層找到了正在義務講解的唐姐姐。
而唐姐姐也注意到張睿軒打量自己的眼神。在講解結束之後,走到張睿軒身邊,詢問後者是否是找自己有事。
“抱歉,我隻是覺得您眼熟。”模擬器這種兒裡邊兒才有的東西實在是太荒誕,在現實生活中說出來,恐怕真的會被人當成瘋子,送進神經病院裡邊兒,好好兒的看看腦子。
在成為‘瘋子’和‘尷尬的搭訕’之間,張睿軒果斷的選擇了後者:“抱歉打擾到您了!”
一個‘搭訕男’,卻實在是有禮貌,這下兒給唐姐姐也整的有點兒不自信了——難不成自己真的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兒見過麵前這個男孩子不成?
“那個,我們見過麵麼?”
“可能夢裡見過吧……”意識到自己這個話說的實在是越聽越像是個下頭男在搭訕女孩子,張睿軒連忙話鋒一轉,裝作很是深沉的樣子,“我對您的觀點很是讚同,隻覺得我們就像是許久未見的知音。”
“哦……”唐姐姐愣了愣神,顯然是對張睿軒這一大串奇奇怪怪的話表示不解,“如果沒有事情的話,我這邊還有免費講解需要做。”
“沒事兒。”
原本打算離開的張睿軒終於還是轉過身來,想要聽聽這個現實生活中的‘唐姐姐’也真的和模擬器裡麵的她一樣,想了很多,做了很多,又真心的希望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說給更多人聽麼?
“我能跟著聽一下兒麼?”
“當然可以。”麵前的男孩子禮貌的有些不像話,唐姐姐一時間不是很理解,卻還是因為張睿軒的主動,勾起一抹微笑。
從頭到尾帶著張睿軒講了一遍,當初就已經震撼過張睿軒一次的內容,再一次給張睿軒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唐姐姐果然是唐姐姐,這些讓人歎為觀止的一切,也果然是靜靜的躺在這裡。而無數個他們,又或者無數個比他們還要完美的工美作品,也因為非遺的傳承,可以被一直創作出來。
“這一層的講解就到這裡了,如果還需要了解更多,我們每一層都有專門的講解員的。”
對比唐姐姐的專業程度,張睿軒又一次意識到自家母親為什麼會吐槽自己把博物館乾起來,一切卻都不是自己在講的這件事兒,是多麼的不負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