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自然知道奪兵權的正確操作流程。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可他怎敢和這裡的任何一個勳貴大人入軍營
應天兵權掌在趙之龍手中不假,但哪家勳貴還沒幾個子侄親戚在軍中討生活。
若朱慈烺就這麼傻乎乎的和他們入了軍營,指不定這軍權最後會落到誰手中呢。
片刻後,陳四拎著一老仆回到了書房中。
那老仆本還戰戰兢兢,可一看到躺在地上的趙之龍卻突然對陳四撕打了起來。
“你們竟敢謀害朝廷勳貴!我和你們拚了!”
“他沒事,就是暈過去了。”
那老仆聞言一愣,待察覺到趙之龍胸口不斷起伏卻又一改之前態度跪在地上哀求。
“好漢饒命啊,我家世代勳貴,你們要多少銀兩都給得起,隻求饒了我家老爺啊!”
朱慈烺不知趙之龍是好是壞,但看這老仆態度也不見得就能壞到哪裡。
站在趙家的立場上,趙之龍所作所為自然無可厚非,畢竟朱家皇帝連聲囑咐都沒留便直接跑了,又憑什麼讓趙家人死守城池呢
可朱慈烺畢竟穿越而來,他知道若讓韃子取了天下,後麵這幾百年會發生什麼。
一個輝煌了數千年的文明就此自絕與世界,至他穿越時仍強敵環繞、艱難掙紮。
其實從個人來講朱慈烺對誰家執政並無特彆偏好,也從沒覺得後世的慘烈就必須全都歸罪於愛新覺羅。
可世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每個王朝建立之初便已注定了其滅亡的方式,就如同漢唐宋明一般,自滿清建立之初便注定它會亡於對漢人的提防。
他曾在心中想過,若有一個漢人王朝取代滿清,是否就能不被蠻夷落下,可最終的結果卻是未知。
隻是無論如何他已來到了這裡,若就心安理得的去做那安樂公............,心裡的坎終歸還是過不去啊。
朱慈烺思緒紛飛,那老仆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我現在有件事要你去辦,你家老爺的性命就看你差事辦得好壞了。”
心中雖有憐憫,但騙起老仆朱慈烺卻臉不紅心不跳。
趙之龍的命定然是保不住了的,否則奪他兵權的合法性又該從何而來
“你讓人騰出個房間多些的院子,再讓人去軍中傳信,就說眾位大人議不出結果,想讓指揮使們親來陳述。”
老仆連連稱是,朱慈烺又對陳四說道:“四哥,你派個心思細些兄弟與他同去。”
“殿下,我去吧。”
“也好。”
一旁的向仁生主動請纓,朱慈烺便隨口應了下來,待二人離去後他又走向躺在地上的趙之龍,似是要查看其傷情。
片刻後朱慈烺再次起身,但像是被什麼勾了一下,他使勁一扯才算脫開。
隨後他才轉頭看向徐瑜。
“徐先生,勞煩你替我寫封信。”
徐瑜聞言便自裡屋拿來筆墨紙硯,等擺好後才問道:“敢問殿下要寫予何人”
“寧南候左良玉。”
房裡眾人本還心懷忐忑,但當聽到這個名字後卻都將耳朵直直豎起。
“世伯,自京城一彆已過數年。
數年間諸事紛擾,竟無緣再得相見。
今聞伯不遠千裡趕來相救,侄獨掌應天亦是喜悅。
但常有人於侄耳旁鼓噪,言伯心思不純,當發兵拒之。
侄深厭,但伯名節事大,亦不可不詢。
今書信至伯處唯問:可記得贈佩時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