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殿下,朝廷法度如此,老臣也........。”
梁雲構的語氣似是遺憾無比,可其表情卻難免帶著些得意。
老實講,他一開始生出降清之心的時候,大半都是出於對朝廷的失望和對清軍兵威的恐懼。
但到此時發心到底如何已不重要,能證明自己的正確性卻已成了第一要務。
隻是那錢謙益似是有些鼠首兩端,而憑他自己卻又無法撼動朱慈烺半分。
所以梁雲構便按著多年來的傳統,在規矩範圍內不住給朱慈烺尋找麻煩。
這樣做的好處非常明顯,隻要朱慈烺還要依靠大明這套係統,那他就必須在梁雲構設定好的戰場內與之爭鬥,這樣便可最大程度削弱其在軍力上的優勢。
但此法之劣處同樣也很明顯,那就是見效實在太慢,若按此法施為大抵還需年餘才能將朱慈烺的威信削弱到一定程度。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韃子大軍就在城外,隻要能時不時拖拖朱慈烺的後腿,想來韃子憑借強大的軍力也當能在數月之內攻破應天。
到那時誰對誰錯自然一目了然。
最初,朱慈烺對梁雲構的行為是極其不理解的,可聯係到南明的崩潰他卻也釋然了。
畢竟南明到了窮途末路之時大臣們還是沒有忘記內鬥,現在的處境就算再差卻也比那種看不見希望的情況要好上不少。
“既如此,那便再議吧。”
朱慈烺話音未落,梁雲構竟是連應都懶得再應一聲,直接如鬥勝的公雞一般昂首往隊中走去。
這樣的行為落在越其傑、徐瑜眼中自是可恨無比,可於其他文官看來卻是為自家於殿下的交鋒中搬回一局。
“臣,靈璧侯湯國祚有事稟報。”
梁雲構這邊連站立的方位都沒調整完畢便聽一個聲音從勳貴堆裡傳出。
此時的他自不會關心那班子囊蟲有何事稟報,略帶矜持地朝身側同僚看了一眼便將注意投到了朱慈烺身上。
“說吧。”
如他所料,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已被他這小小手段治得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
“近日城中有一老者為其子被殺一案上告,可不知是何緣由應天府衙卻遲遲不肯接案,致使民怨四起、百姓怨聲載道,若非徐老大人及時出麵化解,甚至險些釀出民變,望殿下明察。”
話音非常清晰地進入梁雲構耳中,但他滿腹心思都用在觀察朱慈烺的表情,自然也就對莫名其妙的案子提不起什麼興趣了。
朱慈烺滿麵愁容地看了那湯國祚老半天,待其都有些毛骨悚然之時才轉向徐瑜:“徐先生,你知情”
“稟殿下,此事說來也非全是應天府之過。”
徐瑜出列後說了一句便發現湯國祚的情緒似是有些不對,可他正在應話卻也未太過在意。
“應天府衙隻餘一治中,沒有府尹之命他無法查閱卷宗便想求得上官許可再行處置,隻是他官職卑微,費了好些時日卻未得逞,所以才使百姓學子聚於府衙之外。”
徐瑜的話算是公允,可傳入錢謙益耳中卻將他嚇了一個激靈。
“難道殿下要對我動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