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
堅硬厚重的猙獰骨錘,裹挾著亂舞的雪花,悍然砸中寬厚劍身。
十夫長艾利克麵色一沉,屈膝弓腰,借助雪地,卸去巨劍上傳來的恐怖巨力。
不過身前似是巨熊般的劫掠者,得勢不饒人,侵略如火。
半人多高的厚重骨錘,在他的手裡輕若鴻毛,每一次揮動,嗚咽聲不停,且攜著巨力,意圖強破巨劍的防禦,就地格殺艾利克。
鏗鏘!鏗鏘!鏗鏘!鏗鏘!
須臾之間!
劍刃和骨錘的交擊聲,似是鋼鐵奏鳴曲,不絕於耳。
鼓動的勁風倒卷,絞碎著漫天雪花,淹沒兩人的恐怖身影。
鏗鏘!
劍刃與骨錘又一次交擊後,兩道體型近似的身影交錯閃過。
宛若雪熊般的曼德爾轉過身軀,塗抹著鮮血和灰燼的凶厲麵龐上浮現一道血色劍痕,延伸到嘴角。
他低頭望向麵前的諾克薩斯人,還有那身披著的紮實而精巧的複合甲胄,雙眸內泛起一抹渴望。
即便是凜冬之爪的最精銳戰士,也少有這樣的複合甲胄。
“諾克薩斯斥候”曼德爾吐出一口血水,望向艾利克的神色異常冷冽。
“居然是你們,還以為是那些逃竄的獵物。”
“不過,放心,我同樣會摘下你們的頭顱,連同他們一起,當做獻給戰母的禮物。”
“獵物!”艾利克眸光閃爍。
他當然知曉眼前劫掠者所說的獵物,不是普通的北地動物,而是指諾克薩斯士兵。
這麼說來,被攻破的諾克薩斯崗哨,還有人存活,隻是不知道能否安全走出弗雷爾卓德,返回到諾克薩斯營地。
“嗬,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艾利克雙手緊握長劍,凝聲開口:“凜冬之爪的肮臟家夥就這麼愛說大話嗎”
“大話”曼德爾像是聽到什麼笑話,揮手擦去嘴角的血液,冰冷笑容彌漫麵龐。
嘭!
雪花憑空濺起。
曼德爾不再有任何猶豫,氣息一吞,腳步重踏雪地,揮動骨錘,悍然撲向艾利克。
劍刃斬擊。
艾利克昂然無懼,揮動的巨劍斬開雪幕,卷起零落雪花,襲向劫掠者。
這一次,兩人不再有任何保留,傾儘全力,似是狂野的凶虎和暴虐的巨熊,在冰冷的雪地上,進行著生死搏殺。
交錯之間,道道傷痕遍布身軀,殷紅的鮮血渲染著雪地,
艾利克目光冷冽,雙手緊握巨劍,脖頸,雙臂,腹部,肋下,雙膝,皆是他的進攻目標。
在追求極致殺戮的同時,近乎放棄自身的防禦。
噗嗤!
劍刃越過風雪,劃開厚重的織物,一抹殷紅的血色灑落雪地。
曼德爾腳步踉蹌,身形顫動,似是有些堅持不住,開始選擇後退,揮動的骨錘也似失去方寸,有些混亂。
艾利克眸光閃爍,近乎下意識的踏步向前,他不會放過眼前難得的機會。
就在乘勝追擊之刻,他陡然見到曼德爾那凶厲雙眸內閃過的譏諷之色。
噗通!
艾利克內心閃過一抹驚悸,當即狼狽躺地滾動,長劍負於背部。
但終歸有些遲了。
細微的破空聲於耳畔響起。
同時,刺骨的痛楚自肩膀蔓延,使得他悶哼出聲。
艾利克用眼角餘光瞥見,複合甲胄的護肩完全破碎,且肩膀上的一大塊血肉憑空不見,淒慘白骨暴露在寒風之中。
強忍著疼痛,艾利克半跪在雪地,目光掃向麵前驟然出現,徘徊走動的白色巨狼,雙眸緊縮。
霜牙巨狼!
“弗雷爾卓德人從不說大話!”
鮮血染身的曼德爾緩步走過來,和霜牙巨狼呈犄角之勢,攔截在艾利克的身前。
目光越過眼前的一人一狼,艾利克似是在尋找什麼,最終在劫掠者的背後不遠處,見到一張塗抹著鮮血和灰燼的年輕麵龐。
獸靈行者!
不!
不是獸靈行者。
是獸靈學徒!
艾利克緩緩站起身,左腳後移,右腳前踏,雙手緊握巨劍。
如果那塗抹著鮮血和灰燼的年輕弗雷爾卓德人是獸靈行者的話,那麼眼前的這些劫掠者,會直接衝散他們的陣型,大肆殺戮。
“還有機會.....”
艾利克輕呼一口寒霜,強提精神,準備進行最後的搏命之舉。
“嗯”
視野內,那牛犢般的霜牙巨狼似是得到什麼指令,對著艾利克發出一聲低吼後,驟然調頭離開,踏著雪地奔向另一處戰場。
“該死,你們....”
艾利克的雙眸瞬間充血,但迎接他的是轟然砸落的骨錘。
曼德爾看出他的所想,直接欺身上前,以傷換傷,牢牢糾纏住艾利克,將他困頓在這片戰鬥區域。
“放心,你的頭顱會被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
紅白色相間的雪地之上。
慘烈的氣勢衝天而起,擾亂著飄零的雪花。
噗嗤!
霍極星從眼前劫掠者的喉嚨中抽出長劍,殷紅的鮮血噴湧,染紅麵龐和甲胄。